马受惊,向前“轰轰”急冲。
马车前冲惯性之下,李丹青坐不稳,差点撞到头。
齐子蛰拉住了她,帮她稳住身子,一边急声道:“郭靖安可能将我们行踪告诉别人了。”
洛兰主仆,这时候却是撞了头,额角一阵痛疼,且天旋地转的。
一摸,额角还渗了血。
洛兰脸色惨白,喃喃道:“今儿是撞了什么邪,怎会遇见这样的血灾?”
小丫鬟紧紧扯着洛兰的袖子,带哭音道:“姑娘,我不想死。”
洛兰道:“我难道想死不成?”
李丹青回头朝她们主仆道:“后面有人追杀我们,待会儿若是被追上了,你们能跑就跑,跑不动就装晕。”
“若被捉了,你们就照实说话。有郭靖安给你们做证
,不乱说话,就不会死。”
齐子蛰本以为女子相忌,李丹娘是良家,心下定瞧不起青楼女子,不想在危急之下,她还有心思教洛兰主仆保命。
李丹娘,到底跟普通女子是不一样的。
李丹青这时候,心下且急速判断齐子蛰的身世来历。
郭靖安提及齐子蛰出身高门,上面有两个哥哥……
严江离追杀齐子蛰这件事,本是瞒着人的,所以郭靖安之前并不知道。
严江离背后有一个权势很大的主子。
即是说,齐子蛰极可能知道了某个大人物的某个秘密,所以人家要秘密弄死他。
齐子蛰这情况,只要能逃回京城,寻得家族的护佑,再拿着秘密去投靠更大的人物,自能保命。
至于她,那当然也要到京城去。
她得去瞧瞧,魏大郎到底是攀上了什么样的权贵要杀妻。
还有魏家人一轮又一轮的欺辱……
这个仇,她如果不报,也不配活着。
洛兰姑娘这辆马车,以奢华为主,马儿也养得肥,到底跑不快。
不一会儿,就听得后面蹄声得得。
敌人追上来了。
李丹青有些懊恼,适才不那么心急,非要从郭靖安嘴里多掏些信息,而是先跑为敬,这会子,也不会被敌人追上。
齐子蛰突然捏住李丹青的手,贴耳大声道:“丹娘,我下去拦住他们,你且看能不能跑掉。
“若跑得掉,你设法到京中,找寻我家人,细说这些事。”
他说毕,一挽剑,跃下马车。
马车还在向前奔,李丹青一头撞在车厢上,索性坐在车厢板上,轻叹道:“能跑得掉么?”
若齐子蛰死了,我跑掉了,就不会再轮回了罢?
李丹青鼻子一酸。
头两轮自己轮回,第三轮和第四轮齐子蛰陪着自己轮回,生死之交了呢。
他若死了,自己肯定要伤心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她鼻子一阵酸意还没过去,就听得车夫的惊叫和马儿的嘶叫,车厢剧烈颠簸起来。
下一刻,车厢侧翻。
一阵天旋地转,她的头又“轰”一声,撞在车板。
很快,失去意识。
昏迷了。
李丹
青醒来时,感觉自己被装在麻袋中,不由叹了口气。
估摸又被魏家人捉进祠堂了。
果然,麻袋外传来魏凌希的声音道:“这回全仗朱兄诸人相助,方顺利捉住‘奸`夫`淫`妇。”
一个陌生男人声音道:“好说好说。”
李丹青一听“奸`夫`淫`妇”四个字,莫名松口气。
齐子蛰没有死。
没有死的话,又要一道浸猪笼。
一道浸猪笼,自然会再度轮回。
轮回了,便又有一次逃生机会。
她眼前突然一亮,有人拿开她头上的麻袋。
她仰头,对上了魏凌希的视线。
魏凌希眼中全是恨意。
他咬牙切齿道:“李丹娘,你私通外男,还挟持我母亲,削了我母亲两片头发,你罪该万死。”
李丹青移开视线,去看祠堂另三个陌生男子。
嗯,这三人,领头那个,应该是魏凌希适才称呼的朱兄。
他们和严老大是一伙的。
这一伙人,分成五队人马,在搜寻齐子蛰。
目前看来,一队人马是三人。
她又转头去寻齐子蛰身影。
齐子蛰手足被缚,嘴里塞着布。
他睁开眼睛,视线准确定在李丹青脸上。
李丹青和他视线相触,用眼神道:“又要浸猪笼了呢。”
齐子蛰眼角有血,眼中却有笑意。
这一轮,起码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来之何方。
若再轮回,也能让你喊我子蛰,而不是尔言。
魏凌希想着心心念念的嫂子,极可能真和“尔言”有奸`情,一口气实在难以下咽。
他执剑,剑尖抵在齐子蛰脸上,回头看李丹青。
哑声道:“嫂子,你不就瞧他俊俏么?现下,我就划掉他的脸,让你瞧瞧,没了这张脸,他是一个什么样子。”
他说着,掏掉齐子蛰嘴里的布,剑尖狠狠戳进他脸颊内。
再用力挖,划,左右纵横。
齐子蛰脸上的血一道一道渗出来。
他闭眼,默不吭声。
魏凌希更气了,沙声道:“尔言,你淫我嫂子,光是浸猪笼,不足以解恨。”
“现
下,我要当众割掉你的根,让你到了地下,无颜见祖宗。”
“阿平,刀来!”他喊着魏平。
李丹青眼睁睁看着鞋拨子脸刀疤平捧刀上前。
心里绞痛。
割割很痛的啊!
不想看齐子蛰受这种苦。
被割了,纵轮回,也会在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
要怎么阻止魏二郎这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