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蛰插嘴道: "夫人放心,不管丹娘如何,都有我。"
郭夫人意味深长道: "婚事,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单单是你自己承认丹娘就行的。"齐子蛰也意味深长道: “夫人放心,世间除却父母之外,还有君父。”他行一个礼, "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
齐子蛰一走,文成侯夫人便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道: "齐三公子当着我的面说这些,是警告我不要打丹娘主意么?"郭夫人也笑了,看李丹青一眼道: "这厢和离,那厢有人等着娶你,也算福气了。"李丹青红了脸,福一福道: “我先下去。”
稍迟,文成侯夫人告辞。
郭夫人听得李大鼎回来了,便拿了休书去见他。
李大鼎看了休书,听得经过,点头道:“子蛰是一个有担当的,既提到君父,当是要设着法子请圣人赐婚。我们试目以待。"
齐子垫回到武安侯府时,谢娘子便来请他,道: “三爷,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谢夫人在房中掷壶,听得脚步声,手中那支箭“嗖”一声,就朝门口掷去。
齐子蛰听得风声,手一伸,接住了箭。他跨步进房,把箭掷进壶中,躬身道: “母亲喊儿子来,有何吩咐?”
谢夫人冷笑道: "你竟还知道我是你母亲?"齐子蛰上前一步道: “母亲何出此言?”
谢夫人咬着牙, "齐三,我前些时跟你提婚事,让你定下谢家表妹,你推三阻四,说什么秦王和晋王之争未定,若定亲,怕连累表妹。"
她喘着气,指着齐子蛰道: “可你转个头,却和李丹娘双双对对,共骑出城。”"外间,全在传你们的八卦。"“李丹娘不顾体统,不顾脸面,那是她自甘下贱。”
"可你在御前任职,岂能不顾声名?"
齐子蛰肃容道: “母亲,我和丹娘在石龙镇时,一道被陷害,一道逃出来,我们之情份,不是别人可比。"
谢夫人断喝一声道:“总之一句话,我死也
不会让李丹娘进门。”
今日城外茶摊之茶客,皆亲眼看见齐子蛰和李丹青共骑,又看见魏老太被气昏,更看见魏状元在其母逼迫下,在茶摊的茶桌上写了休书。
这条新鲜八卦,当晚迅速传开了。
秦王晚膳后,也听到了这条八卦。
他在城外也有耳目,此耳目当时恰好在茶摊上,亲眼目睹事情之经过。这耳目名唤卫俊风。卫俊风禀完,垂手侍立,等着秦王吩咐。
秦王笑道:"有趣有趣。李丹娘为了拿到休书,竟使坏,故意和齐子蛰共骑,激将她婆母。""又美又慧又坏,极品了。"
他抬头,朝卫俊风道: “下去领赏。”卫俊风忙谢恩,下去找管家拿赏。
隔一会,秦王召了郑之淳到书房说话。宾主落座。
秦王用手指醮了茶水,在桌上写道: “宫中传讯,圣人近日服食丹药过量,时有恍惚之感,夜不成寐。已不能御女,突疑丽嫔之胎。"
待郑之淳看毕,他抬手擦掉茶水,神色转为凝重,问道: "郑公有何计?"
郑之淳神色也凝重起来,手指在椅背上敲了敲,沉声问道: "殿下是何想法?"
秦王道: “虽事事成势,犹怕功亏一篑。”他沉吟着道: "丽嫔之事………"
他醮茶水在桌上写了一行字,又道: “本王还有一虑,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晋王不声不响,只怕是一只黄雀。"
郑之淳道: "殿下想提前,自要布下天罗地网,黄雀焉能逃过天网?"秦王笑道: “晋王身边那些人,也一并网了。”他手指在桌子上一敲, "另备一张小网,用来网齐子蛰和李丹娘。"
郑之淳道: “齐子蛰本该死在石龙镇中,他能活着回京,是有些运道,只这运道时限不长。”秦王玩味一笑道: "荣昌瞧中魏状元,特意派内官去了一趟石龙镇,没料到……"他摇摇头, "本王得知荣昌行事,申斥了她一顿。"
"但她到底是本王唯一胞妹,岂能任她被李丹娘一介民妇戏弄!"
秦王从笔筒抽出一支笔,夹在手指间,只
一用力,笔就断成两半。
他魅惑一笑道: “齐子蛰和李丹娘,妄想从本王和荣昌手中逃出性命,还要双双对对,岂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