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月瑶艰难的抽出一只手来,轻轻落到他后背上,狐妖身躯一颤,僵硬着的肌肉缓缓松懈了下来,那些汹涌而来的恐慌在玩家一下又一下的轻拍中被抚平。
“我没见过安倍晴明,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
玉藻前垂眸,他呼出一口浊气,双手松了松,将头埋在月瑶的颈窝处,他声线微哑,但好歹褪去了不妙的情绪。
“瑶姬,那是竹取夜聆光的羽衣,人类盗取了她的羽衣,逼迫她留在人间…却又在灾难时将她推出来,叫她死无全尸。"
狐妖语气里的沉重,并没有感染玩家半分,她甚至还乐呵呵的吃起了瓜来。
"偷羽衣…好耳熟的故事,平安京版本的牛郎织女?竹取夜聆光是不是还生了俩孩子.."
"…"玉藻前。
被玩家搞的不上不下,狐妖哽在原地,他蹙着眉,一双美目细细打量着眼前人,良久一个没什么力道的暴栗落在了月瑶额上。
“正经点…这可是大事。”
说罢,他指尖卷了卷,又轻柔的落在月瑶额上,带着心疼.玉藻前又问: "疼不疼?"玩家摇摇头,不仅不疼,甚至什么感觉都没有。
“你说的没错,妄图偷取天女血脉,人类以秘法囚禁了辉夜,在暗无天日的折磨中,天女的羽衣被辉夜的血泪浸染.就变成了你所看到的这副模样。"
本来还有些意动,月瑶一听到血阿、泪阿的东西就觉得脏呼呼的,再看着这件衣服时…算了,一点也不想穿了。
"辉夜的血脉传到如今已是第二
代,那孩子你见过的…叫五条寻。"
咦?…月瑶想了想五条寻的模样,柔柔弱弱、娇娇软软,偶尔还有些神经质,想不到身世还挺奇特。
但除了对方薄纱覆眼的装扮,月瑶还真没看出来五条寻有哪里特殊来。
要不?抽个时间再约出来看看?
就在玩家思绪发散的片刻里,又是一个暴栗落在额头上,这次玉藻前加了力气,额上微疼的感觉叫月瑶“嘶”了一声,抬眼一看,狐妖斜睨她一眼,面无表情的问: “这次疼吗?”
"疼…"
狐妖唇角勾起,一双眼睛也满意的弯成了月牙,他捧过月瑶的脸颊,一个轻柔的吻落在玩家额上的红痕。
"看你还敢不敢胡思乱想了,五条寻是个疯子,不许和她走太近。"玩家无语的推开他,什么毛病,打一下再揉揉,闹着玩呢?
时
日
“辉夜被囚禁的十几年中,具体我不太清楚,想来并不好受。天女慈悲,她来人间本是为了救世,却被人类折磨到奄奄一息,所以…她的血脉也变成了诅咒,这个诅咒…叫做六眼。"
"凡人之躯,承受不住神明的血脉。一双和辉夜一模一样看透万物的眼睛,在人类的身躯上,只会加速生命的透支,而六眼每一次都会选择五条家资质最好的孩子依附,将他们折磨致死。"
狐妖讲的很清晰,但月瑶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她忍不住开口打断。
"这不叫诅咒,这叫自食恶果,一只蚂蚁偷了人类的手指想装上自己用,后果是被那根手指砸死,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月瑶抬眸,雪色的肌肤,在夕阳的昏黄下被镀了一层柔软的暖光,她眉心的红纹开的艳丽,一如天边的晚霞。
明明是妖冶的纹路、寂灭的雪白,可她柔和的眉眼,浅淡的眸子里,流光婉转清浅氤氲着…无喜无悲的面容,就好似…观音垂眸…连余光都是慈悲。
"她或许恨过,但绝对没有下过诅咒…否则,也不会在被囚禁十多年后,平安京最危难的时刻站出来,去封印八岐大蛇。"
月瑶说罢,忍不住叹息一声。
"她可是天女哎…把诅咒
的这两个字安在竹取夜聆光的头上,未免也太掉价了些。"
月瑶说罢,忽然发觉这屋内寂静的可怕,她抬眼看去,狐妖怔愣在原地,一双翡翠色的眼眸闪动着,那些晦涩的负面情绪早已褪去,玉藻前的眼中只有光…是光.
许是那些夕阳的柔色太过偏爱眼前的少女,星星点点的汇聚起来,就成了这世间最璀璨的月色,又或许都只是错觉,月瑶只是端坐他在面前,什么光阿、星星阿、月亮阿…都是狐妖的臆想。
可这一刻,狐妖的双眼里…万物都在褪色,唯独眼前人…亘古不变。怎么看起来,又变成痴呆了?
月瑶无奈的伸手,捏了捏对方的狐耳,玉藻前终于回神,雪白的狐耳在玩家的指尖抖了抖。
“我可不是竹取夜聆光,若是有人敢算计我,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再说了.…你也会保护我的吧,玉藻。"
她柔柔的笑开来,浅色的双眸在笑意中弯起,这样的笑清晰倒映在狐妖眸中,将他心底所有的恐慌和不安,尽数抚平。
玉藻前埋首在她肩头,瓮声瓮气的开口: “我当然会保护你的。”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