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神色并无异样(),
?(),
仍旧漫不经心地站在旁边,拿出手机闲散扫码付了钱。
那阵惹人的沉香味道好似又漫了过来,胡珂尔抿紧嘴角,欲盖弥彰地别开视线,心里仍旧跳个不停。
——几乎是到现在,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个问题。
和郑杨出来的事情,好像也没和什么人提起过,他怎么就知道了?
胡珂尔思绪轻飘飘地转了片晌,耳朵像是烧起来,突然想到某位在大洋彼岸的亲亲闺蜜。
……救命!回去再找她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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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胡珂尔捧着热乎乎的糖画在桌子前左顾右盼地坐下。
杜骏年定的餐厅就在巷子里面,是个小三层私房创意菜,环境并不算十分幽静,布景却比较雅致。他们的位置就在落地窗边,能很清晰地看到不远处灯火璀璨的摩天轮。
侍应生为他们拉开座位,胡珂尔望着台上摇曳着光芒的小蜡烛,视线又走马观花地掠过对面那个漫不经心勾着笑意的人,心浮气热地低头舔糖画。
杜骏年先前已经提前点了菜,不一会儿正菜就呈上,色香味俱全,卖相也很精致。胡珂尔转头就看到那个摩天轮,刚凑近亮晶晶的眼看了看,就听他缓声问:“想不想坐?”
胡珂尔睫毛扑簌:“……可以吗?”
杜骏年笑:“有什么不可以的。”
自从她的红薯摔了以后,就觉得这人好像老是在那儿笑,胡珂尔指尖不受控地蜷缩,低头又舔了一口龙脑袋:“那,有点想。”
杜骏年低磁嗯了声,拿出手机,片刻之后道:“定好了。”
“喔。”
他又抬起眼:“有个合作伙伴找我,我先打个电话?”
是温和征询的口吻,胡珂尔觉得自己又有点五迷三道,好像只会说这么一个字:“哦。”
男人的长衣挂在椅背上,内里穿着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拿着手机往阳台走。她几乎是视线紧紧地追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直到那头一时半会儿没了动静,才恍惚着回了神。
“……”
胡珂尔确定那家新开的鸡尾酒店卖的是假酒。
不然怎么解释她头昏脑胀,心跳和体温都有些偏离正常阈值这回事?
她决定先刷一会儿搞笑闪映小视频,平复一下过激的心情。
然而刚打开软件,杜骏年的采访就在第一条跳了出来。
胡珂尔:“……”
别太离谱!
这个号是怎么训练都没用了是吧?!
看来闪映算法也不是很行,简直虚假宣传!!
胡珂尔一边谴责地想,一边义愤填膺地点了个赞。
视频拍多了以后胡珂尔渐渐也培养出一些感觉,她左看右看,觉得这个摄影师好像还没自己会拍,至少角度还能更好。
胡珂尔想起自己刚才偷拍的那个短视频,不由自主点进相册。
因为在走路,视野照得有些恍
() 惚,地上一片清冷的细雪,男人眉眼沉邃,高挺鼻梁上架着眼镜,脖颈处的喉结十分明显,某个瞬间朝着镜头直直看过来,嘴角似慵懒轻弯。
视频戛然而止。
胡珂尔眼里隐秘地亮着屏幕的光,目不转睛重复看了好几遍,手指顿了顿,在闪映里面给视频配了个氛围感音乐。
反正也没什么人看。
反正是她的小号。
……就随手一发,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可能是除夕夜大家都在用网的缘故,视频上载的速度很慢,胡珂尔盯了半天,那头终于显示发送完毕,她拍了拍手,心满意足收起手机。
又等了片晌,杜骏年正好回来。
看她面前的摆盘一口未动,轻压了下眉:“怎么不吃?”顿了下,温沉道,“是菜不合胃口?”
胡珂尔啊了声:“不是——”
她摸了摸小肚子,下意识道:“就下午的章鱼小丸子和奶茶吃得有点饱。”
说完感觉有点不太妙,胡珂尔呼吸一凝,往前试探看了眼,直直对上男人黑漆漆落过来的眸光。
“除了红薯,还一起吃了这么多东西?”
胡珂尔:“没、没……”
杜骏年盯着她须臾,轻哧了声,淡淡评价:“看来你这个下午过得挺充实的。”
胡珂尔闭了闭眼,选择装死。
幸好在这时,男人放在手肘旁的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好像是有电话打进来。
杜骏年又意味不明眄了她一眼,这才直接接起电话:“喂?”
那头是达人部组长:“喂喂喂,杜总——”
声音很惶恐,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
因为距离离得太近,胡珂尔清晰听到组长的大呼小叫:“小胡老师好像在闪映上热门搜索了,怎么办……”
胡珂尔:“?”
杜骏年看她一眼:“怎么回事?”
那头突然有些支吾起来:“就是、要不,杜总您自己看看,可能比较方便哈哈哈……”
胡珂尔眼皮一跳,拿出手机,循着记忆飞速打开闪映。
与此同时,杜骏年的视线也不由分说扫了过来。
胡珂尔低下头,对着大号“Whocares”头像下面那个刚发的视频目眦欲裂。
视频配文:【想亲】
上面是前一次编辑记录。
下面是最新文案。
【想猛亲好几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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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从餐厅逃出来,往摩天轮那边移动的时候,胡珂尔还保持着一种极度安详的表情。
男人在旁边打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他温和应了几声,道:“好的,辛苦了,麻烦尽快撤了吧。”
走近这个摩天轮才发现它真的很大,底下排队的队伍浩浩荡荡,胡珂尔闷着脑袋就要往里闯,杜骏年一边听电话,一边分
神将人拎了回来,走进一旁的快速通道。
他找人拿的是最贵的那一档票,可以省去绝大部分排队的过程,胡珂尔跟着他检了票、上楼梯、过安检,全程都紧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进了座舱,杜骏年终于放下电话。
摩天轮近在咫尺,转轴都亮着缤纷的彩色灯光,一晃一晃地映照在两人的脸上,精致的厢内空间并不大,刚好能容纳四个人,现在两人面对面坐着,杜骏年温沉不明的眸光就扫了过来。
胡珂尔很受不了他这样看她,红着脸大叫:“我喝醉了!()”
“卐()”
嗯什么嗯?!
她又没说谎!
虽然过年还不小心连累技术部门员工加班,但她真的真的不是有心之举呜呜!
胡珂尔社死到不愿意抬头,但是头顶那道视线存在感比谁都强,她闭了会儿眼,又猛地睁开,羞耻地憋出一句:“……你能不能不要再看我了?”
杜骏年眉目垂敛,片晌低沉轻笑了声:“不是你先看我的吗?”
两人目光相对,在暗昧的光线中似是而非地黏了下,胡珂尔本就急促的心跳更慌张,结巴着否认:“我才没有——”
“没有么?”
杜骏年好整以暇靠在椅背上:“那大一听音乐节的时候,是谁坐在草地上偷偷看我?”
“……”
他怎么连这都还记得啊?!
封闭的室内本就不透风,此时此刻感觉空气中更如暗潮涌动,底下是万家灯火,他们在缓慢上升,把繁华城市留在地面。
胡珂尔:“你不是经常不记得我吗?你就不能像之前那样,稍微失忆一下?”
“不能。”杜骏年说,“我记性挺好的。”
顿了下,“我什么时候不记得你了?”
胡珂尔:“大二在餐厅的时候,你还发微信问我是不是谢屹忱的同学——”
“你误会了。”
“啊?”
男人笑了声,温文尔雅道:“你以为你为什么能来闪映第一次达人大赏?”
胡珂尔脸色绯红,觉得都快在原地坐不住了,尤其不能坐在他对面,这人总是看她。
“我不跟你说了!”
她挣扎着就要起来,和他坐同一边,结果冲过去的时候没看到底下拦着一条长腿,直接被绊倒。
——然后很结实地坐在了杜骏年的大腿上。
霎那间像是被他的体温烫到,她瑟缩着要逃,结果手腕被擒住,不由分说地摁在了原位。
温热的呼吸随着荡下来,他的力道有些重,胡珂尔感觉自己的心跳像是要跳出来,还在挣扎:“你、你怎么——”
“胡珂尔。”杜骏年从后面牢牢拥住她。
本来还在奋力乱动的人像是被点了穴,突然缄了声。
杜骏年敛着眼,看她几乎红得滴血的耳尖:“安分了?”
胡
() 珂尔埋着脑袋,后背抵靠在他坚实的胸口,小腿发僵地挂在半空中,摇晃着落不到底。
“安分了就听我说几句。()”
“㈠()㈠[()”
“我的人际交往圈子不算透明,平时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但是我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社交也很干净。”
胡珂尔睫毛发颤,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耳畔的呼吸顿了顿,愈发温沉灼热,连同他掌心的温度一起,也沿着她手腕处肌肤渗进身体。
“本来我想的是,给你时间,让你自己慢慢想清楚。”男人半眯起眼,笑了声,“但没想到某些人真的笨死了。”
“等你想清楚,我可能都已经过三十了。”
“就怕某个人,如果再不说明白,一直都不懂我什么意思。”
他的嗓音近在咫尺,低沉得快要将人溺毙,胡珂尔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侧坐在他大腿上,眼睛完全不敢看他。
胸口像是小鹿乱撞,又像是汹涌的浪潮将她裹挟,声如蚊讷:“那你是什么意思嘛……”
杜骏年眸色渐深,握着她肩膀将人转过来点,两人一高一低,胡珂尔指尖撑在他胸口,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那形状好看的薄唇上。
定定看了一瞬,又像是被烫到,慌张地想移开眼。
杜骏年目光分毫未动,将她所有反应收入眼中。
下一秒,耳畔落下有点哑的嗓音:“笨蛋。”
胡珂尔还没来得及动作,脸颊被人温柔捧住,心跳近乎停摆。摩天轮在此时升至最高点,砰的一声,有烟火在夜空中盛放。
与此同时,唇上覆盖下一道温热气息,她听到男人缱绻低笑了声:“喜欢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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