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后
() 的人没说话,权当默认了。
江陵月突然起了一阵坏心思:“这样吧,干脆我叫你冠军侯,你就叫我……景华侯,怎么样?”
她施施然道:“这招叫装不熟。”
嗯,一种后世CP的常见嗑法。而且比大开大阖秀恩爱的工业糖精更好嗑。
江陵月本意是开个玩笑,想看霍去病流露出着急的神情,孰料后者却仿佛浑然不觉。
“有理。”他点了点头。
“……啊?”
-
直到见到卫少儿的时候,江陵月仍在犹疑,霍去病到底是真的同意了,还是听出来了但在装傻?
她悄悄觑了眼他的侧脸。
下颌利落,棱角分明。看不出一丝破绽。
旋即,江陵月便很快收回了目光。毕竟是在人家的母亲的面前,盯着人家儿子使劲看,终究是不好。
一眼望去,卫少儿的美貌并不在卫子夫之下。
如果说卫子夫是温柔沉静如水,又含着不动声色的广阔和威严,那么卫少儿则更显灵动活泼一些。她的眉目开阔而舒朗,不见一丝阴翳,显然是生活极为顺遂。
但这么一个顺风顺水的人,对待江陵月时,却没有一丝怠慢。她笑眯眯的,和颜悦色极了:
“真是抱歉,夫君他本来要来的,恰巧有事,不能前来,只有我一人接待。陵月你莫要见怪。”
“哪里哪里!”江陵月忙道。
卫少儿的现任丈夫陈掌,乃是开国功勋陈平的四世孙。现在担任中宫詹事一职。
这个职位类似于后宫的后勤部,职责甚是琐碎。他有事应当不是托辞,多半是被突发事件绊住了脚。
陈掌乃是霍去病的继父,本就是可来可不来的。但卫少儿连这件事都要郑重其事地解释……
江陵月突然明白,卫青舅甥一致声称的“二姊·母亲待人”极好是什么意思了。
她的胸口微微发热之时,却听见霍去病开口道:“阿母放心,景华侯她,不必在乎这些。”
“……”
只有他们两个人知晓,“景华侯”三个字后面离奇的停顿,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是,霍去病,你来真的啊!
“景华侯?”
卫少儿小声重复了一遍,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她的目光逡巡在眼前的两人之间,唇角微微向上扬。
“你叫陵月,叫景华侯?去病啊去病,你对未来的妻子如此客气么?”
“她也叫我冠军侯。”霍去病说。
“……”
江陵月深深地低着头,一言不发。此刻她只希望,别给卫少儿留下什么奇怪的印象。
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吧。
此刻,她只想穿越回一刻钟之前,收回那句胡说八道的话。什么装不熟嗑CP,他俩又不是恋综……
但卫少儿生养了霍去病,脑回路又怎会是寻常人呢?
听到霍去病后半句话,
她面颊上的笑容渐深。末了竟点点头,若有所思。
“这样好,衬得你们更般配。毕竟旁的夫妻哪能像你们两人一样,一门双列侯呢?”
江陵月猛地抬头,只见卫少儿透亮的眼睛里闪动着光,无不透露着几个大字。
——嗑到了。
“……啊?”
江陵月正愕然着呢,卫少儿却已经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越瞧越满意。
她算是明白了。
能让王太后和三妹都赞不绝口的女子,让陛下不拘一格封女侯的人才,究竟是什么模样。
早在第一眼,看到两人相携走来时,卫少儿便知道了,这便是她儿子认定一生的女子。
但这些,卫少儿不会说出口。
她只握着江陵月的手,不动声色把腕间的玉镯渡到她的手腕上,一边细声细语道:“陵月,你或许有所不知,去病并非全在我膝下长大。他习武后便是陛下在教养,脾气秉性难免与陛下相若。”
换句话说,就是沾染了刘彻的臭脾气……
江陵月还以为卫少儿要说,让自己多多担待什么的。孰料后者瞥了自己儿子一眼,宛然一笑:“若他不听话了,惹到你了,你尽可来找我。”
“啊?”
霍去病满脸无奈:“阿母……”
卫少儿也眯了眯眼,反看向他。卫家人的作风与卫青相类,一向低调收敛。唯独她儿子是个异类,桀骜乖张,不肖似舅舅,倒与陛下年轻时很是相像。
好容易有这般好的女子能瞧上他,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多担保着些,可怎么办?
要是江陵月知道了卫少儿所想,一定会连连摇头。
不不不,您对您的儿子一定有什么误解!他可是人送外号,全长安少女的梦啊。
还是说,这算反向的亲妈滤镜?
忽地,背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凌乱而慌张,使人没由来地感到一阵不详。
江陵月和霍去病对视了一眼,同时回过头去。
“何事?”
“发生了何事?”
话音方落,他们的身后就是推门而入的黄门。他们额头汗珠滚落,看到了霍江二人,宛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回冠军侯,景华侯,大将军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