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出门,她带了不少银子。
客栈掌柜正想叫人带他们上房,楚含棠说要等等,理由是还有人在外面没有进来。
等了片刻,池尧瑶几人进来了。
一男一女走在他们前面。
楚含棠认出这二人是她前不久刚见过的男子与女子,也是,天色不早了,即使有马匹,继续走下去不知要何时才能再见到客栈。
在此住下,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男子见到她,既拘谨又十分有礼地点了一下头,当做是打招呼。
楚含棠礼尚往来,也朝他点头。
柳之裴阴阳怪气地笑了笑。
她这时候总算听出来了,抡起拳头,做了个想揍他的小动作,又抬起脚,想踹他。
柳之裴侧身一躲。
池尧瑶略显无奈地压下楚含棠微微抬起来的腿,“含棠。”
谢似淮也抬手扶着因为想踹人而摇摇欲坠的楚含棠,指尖扼住了她露出袖角的一截手腕。
楚含棠这才罢休。
男子看着他们打闹,像是鼓起勇气了,又走到她面前。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真诚道:“谢谢姑娘出手相助,帮在下拉住了马,刚才被吓到忘记道谢了。”
楚含棠摆手,“举手之劳。”
女子抿着嘴,看着男子主动找披着红色大氅的小姑娘道谢。
她先前确实做得不对,推倒了他,又害他的马乱跑,要不是有这个小姑娘,他们是可能会有危险的。
道谢是应该的,但女子还是不禁有点儿小吃醋。
谢似淮静看着男子,此人穿着寻常的书生布衣裳,拿着的包袱沉甸甸,应该随身带着书。
容貌清秀,身形偏瘦。
提物吃力,不会武功。
他收回了打量男子的视线,转而看楚含棠,她没再跟男子说话了,让掌柜派人领他们到二楼的房间。
她上楼时,听见女子要男子住二楼的房间,银子不是问题。
男子背着偌大的重包袱,要用自己的银子住二楼的房间,面色涨红地拒绝,坚持不用女子的银子。
楚含棠顿时脑补了一大堆。
古早的小说人设。
穷苦古板书生与娇蛮千金。
果然在江湖上,什么都能看见,楚含棠经过楼梯转角,又朝他们扫了一眼,长得都不错,蛮般配的。
谢似淮的手蓦地从身侧伸过来,牵住了她,十指相扣。
楚含棠不看了,跟他进二楼的一间房间,他们早就成婚了,一男一女到外面住客栈也不会分房住。
池尧瑶、白渊、柳之裴二人则是各住一间房间。
她进房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包袱扔在床榻上,打开窗往外看。
窗外大雪纷飞,没什么人经过。
他们留下的马蹄印也被雪覆盖了,雪落在没有任何枝叶的大树上,像是长满了白色的花。
楚含棠很喜欢站在高处看风景,刚骑完马又不是很冷。
“嘭嘭嘭”房门被人敲响了,谢似淮见她趴在窗台看风景,转身打开房门,让小二进来。
小二是拿炭盆给他们的。
这种天气没炭盆得冷个半死。
更何况,掌柜叮嘱他们,一定要伺候好住在二楼的客人,二楼要付的银子比二楼多上一倍。
小二放下炭盆,又给点着就出去了,不敢打扰客人。
谢似淮关上门,走到窗前,捞着楚含棠的腰,将人带回炭盆前。
他握住她逐渐有些冷的手放在炭火上面烤着,又知道她想透过窗户看外面,所以没关上窗。
楚含棠懒洋洋趴在谢似淮身上。
烤着炭火,人真的会变懒,不想再动,她顺势地钻进他怀里,坐在他身上,双腿分开,穿过他腰两侧。
楚含棠的脑袋则搁到谢似淮的肩上,侧过脸,看着他洁白如玉的脖颈,呼吸喷洒到上面。
她的鼻梁轻轻地擦过他侧颈。
好白,楚含棠恶劣心顿起,凑过去,张嘴咬了一口。
谢似淮喉结滚动几下。
她不咬了。
楚含棠安静地坐在他身上,指尖摩挲着谢似淮的指缝,完好无损,指端泛着粉色,漂亮到犹如艺术品。
他被她咬过的脖颈还留着淡淡的痕迹,皮肤比她的还要娇气。
谢似淮的皮肤属于很容易留下印记的那种,稍微用力一压,也能得到这样的效果。
楚含棠又后悔了。
她没什么底气地摸了摸他脖颈。
“等会儿,我们还要下楼吃饭呢,你这里肯定消不下去了。”
“要不要找东西遮一下?”
即便楚含棠只是很轻地咬了一小口,谢似淮也是需
要一夜才能恢复如常,她刚才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谢似淮用钳子拨弄燃烧不均匀的炭火,不在乎道:“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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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含棠觉得好笑。
男子羞得连忙拉下女子的手。
他生怕被别人误会自己是举止轻浮之徒,念叨来念叨去,“男女授受不亲,这不合礼节。”
女子怒道:“你光明正大地看别的姑娘也不合礼节!”
他们这一对冤家闹出来的动静不小,有不少在客栈一楼吃饭的客人看好戏似的看过去。
柳之裴却只看得见谢似淮脖颈上的红痕,那看着好像是……
会是么?
但是柳之裴又不太确定,“谢公子,你的脖子……”
楚含棠打断,“被蚊子咬的。”
他嘴角一抽。
柳之裴怀疑她把自己当傻子,这大冷天的,哪儿来的蚊子?还有,这样的形状是蚊子咬的?
也罢,他心知肚明就行。
而楚含棠的注意力倒是被柳之裴提过来的酒吸引去了。
她又想看一次谢似淮醉酒的乖巧样子了,今晚也试上一试?
反正他们也不急着赶路。
要是谢似淮真醉了,明日又在客栈住上一晚再离开也无所谓。
楚含棠付诸行动了。
她接过酒便给他倒上一大碗。
“喝酒能暖身,你多喝点儿。”
冬天喝酒,有条件时自然是喝热过的酒,楚含棠也给自己倒了一碗满满的,看得柳之裴目瞪口呆。
谢似淮端起碗,一干而尽。
一碗下去,他脸色还是正常的,被酒水浸润过的唇泛着水色。
楚含棠怕暴|露自己的小心思,也没有立刻让谢似淮喝第二碗,而是给他夹了些菜,让他多吃些饭菜。
池尧瑶、白渊只是小酌几口。
等谢似淮吃了半碗饭,楚含棠又不动声色地给他倒了一碗酒。
谢似淮也喝了。
柳之裴有点儿担心他会醉。
于是柳之裴提醒楚含棠道:“你怎么让谢公子喝这么多酒,小心他醉了,你今晚可能休息不了。”
这里的休息不了是指要伺候酒醉的人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以前柳之裴外出毫无节制地喝花酒,醉得不省人事。
第二日才知道醉酒当夜的自己上跳下窜,把全府上下折腾得无法入睡,把他柳大公
() 子的脸都丢尽了。
楚含棠知道柳之裴的意思。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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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会耍酒疯。
楚含棠“嗯”了一声,装作闻不出这些酒的度数,“这个酒应该不容易喝醉吧。”
柳之裴:“……”
他揉着额头,半信半疑道:“你这么喜欢喝酒,这次居然闻不出这酒其实很烈?”
楚含棠还想倒酒的手一顿。
谢似淮抬眼看她。
被他用这么纯澈的眼神一看,楚含棠顿时要缴械投降了,刚想出声,就看到谢似淮眼皮缓慢地一眨,头一歪,侧脸枕在了她肩头上。
醉了。
池尧瑶忙道:“白大哥,你扶谢公子上楼休息吧。”
楚含棠婉拒了,“不用,我扶他回房间就行,我正好吃饱了,你们继续吃饭吧。”
他们也不坚持了。
谢似淮也不是醉晕倒了的那种,还是半睁着眼的,将脸枕在她肩上的动作是潜意识想做的亲近动作。
楚含棠一站起来,他也慢慢地站起来了,看着跟常人无异。
她牵着他往二楼走。
走到一半,楚含棠发现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很像一种觊觎着他人美色,然后故意用酒灌醉对方的那种人。
虽然她只是单纯地想看小病娇醉酒,露出温驯神态。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醉酒后,当然是让他早点儿睡。
现在的楚含棠已经达到目的了,谢似淮如今脸泛酒红,薄唇轻抿,眼神微露迷离。
楚含棠在心中唾弃自己。
回到他们的房间了,谢似淮先走进去,她晚一步。
一转过身,看到少年站在桌前。
他在倒水喝。
楚含棠看着这样的谢似淮,瞬间满足了,走过去,轻声道:“你先回榻上睡觉吧,我去找小二拿些热水,给你擦擦脸。”
还没等她走一步,谢似淮从后面拉住了楚含棠。
她完全没料到有这一遭,被拉得踉跄几下,跌坐在桌子上。
水壶“哐当”地掉在地面。
楚含棠愣住了。
谢似淮半压在她身上,酒香扑鼻,喃喃地道:“楚含棠,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她想先将人带回床榻,用手轻轻地推开他,“是啊。”
谁知醉酒后沉浸在她死在雪地那晚的谢似淮看见楚含棠要推开他的动作,竟然用他的腰封绕着她手腕缠了几圈,扣住,再压回桌子上。
桌子似乎无法一下子承担二人的重量,“咔吱咔吱”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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