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林收回手,不像严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什么都没说。
严拓又眨了下眼睛,慢慢抬起手,拽了一下程延林的手指。
程延林身上的劲松下来,后知后觉自己的后背冒出一层薄汗。
他反手抓住严拓的手,微微弯下腰:“还难受吗?”
严拓摇了摇头,他的另一只手正在输液,可此时却要抬起来抱住程延林。
程延林赶紧按住他的胳膊,让他不要乱动。
严拓需要住院几天观察,程延林先回家了,作为邻居能待到现在已经足够热心了,再待下去就不正常了。
晚上程延林一直看手机,想如果严拓不适应,他可能还得随时赶过去。
但一晚上手机安静如斯,没有人联系他,他后来抓着手机睡着了。
第二天张乐终于反应过来自家员工翘班了,发信息问程延林怎么回事。
程延林在开早会,一边听杨如东大放厥词一边回复。
-贵饭店上班环境过于恶劣,严拓不干了,另请高明吧。
-屁!你才环境恶劣!!!
张乐十分不能接受程延林的评价,欲与他掰扯三百来回。
程延林没搭理他,点进严拓的对话框,又退出去,不知道小神经病今天怎么样了。
一整天程延林都时不时走神,下班同事约他吃饭也拒绝了。
开车回家正逢高峰期,路上堵得水泄不通,十几分钟了才前进50米。
他有些烦躁地用手指敲打着方向盘,将车窗降下,让外面的新鲜空气流通进来。
这时手机响了,程延林敲打方向盘的手指顿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在看到屏幕上严妈的手机号码时,他轻挑了下眉毛,心中莫名其妙升起的烦躁在一瞬间消散。
“喂。”他若无其事接起电话。
严妈在那边很抱歉,连声说不好意思打扰他了,但是能不能请他来看看严拓。
前面的车动了,程延林踩下油门,原本应该直行,却突然走了右转车道,然后才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严拓怎么了?”
“拓拓状态不太好,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念叨你,阿姨知道你工作忙,这么麻烦你实在不好意思——”
程延林听完后似乎很是无可奈何,轻叹了口气说:“没事,那我过去一趟吧。”
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程延林莫名拐弯去花店买了一束花,等捧着花束出来的时候,才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看望病人不能空手。
他挑的花是铃兰,又白又小,和严拓多像啊,他自觉眼光不错。
进病房的时候,严妈正巧要去买饭,程延林把花放在床头,看她有些憔悴,便说自己可以在这里陪严拓,让她回家休息。
严妈摆摆手,怎么可能让程延林陪护,客套几句就出去了。
程延林这才转身看向病床,严拓已经巴巴看他好久了,等程延林凑近才很是委屈地小声说:“程延林,你怎么才来啊。”
说着他难过极了,眼眶都红了。
程延林俯身擦拭他的泪水,告诉他“坚强点,不要哭”,又俯身在他嘴角亲了下,低声说“晚上我陪你好不好”。
等严妈买饭回来,严拓跟她说晚上要程延林陪他。严妈劝他说程延林很忙,没办法一直陪他,让他听话。
严拓态度坚决,就是不让程延林走,也不吃饭。
严妈难堪地看向程延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