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贵嫔看着林贵妃辩驳冷笑了声:“那粉芝都都投湖自尽了,难不成投湖前还能起贼心捡走贵妃的玉佩吗?臣妾素来只听闻一心寻死之人是无欲无求的,这说话,恐怕站不住脚吧。”
林贵妃转头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这贱人就会落井下石,此事本就不明不白的,如今陛下在前,她红口白牙就在这胡乱攀扯,真是该死!
那安充衣分明是要替她办事的,她又怎么可能会让粉芝去杀了安充衣,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事太蹊跷了,让人摸不着头脑,实在是飞来横祸,林贵妃又气又急,转眸看向陛下:“还请陛下明鉴!臣妾和安充衣素来并无不合,她又没有招惹臣妾,臣妾为何要收买粉芝去害自己的主子呢?”
“何况那玉佩真是臣妾无意间丢失的,臣妾也是懵然不知啊!定是有人蓄意构陷臣妾的!”
去年的大年初一,便是夷宝林和林贵妃之间闹出风波,条条证据都指向夷宝林,虽逻辑不通,却硬是坐实了她的罪名。
从前许多事,更是桩桩件件,秦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有情分,这么多年也被她的狠毒和张狂消磨尽了。
现在刚对她有所转圜,又是大年初一,又要闹出这样的事端,秦渊看着她,语气冷硬如坚冰:“你让朕,如何信你。”
皇后垂睫看向林贵妃,语气淡淡的:“如今两具尸身死得不清不楚,唯一的证据便是指向你,林贵妃,就算你真有冤屈,也该拿出证据。”
“证据?”林贵妃怒极反笑,“臣妾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如何拿的出证据?玉佩是昨晚不知何时掉落的,臣妾自己也找不到了,今日莫名其妙出现在粉芝身上,臣妾还想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臣妾没做过的事,如
何证明,如何拿出证据?皇后如何让一个没偷窃的人证明自己不曾偷窃?臣妾早就知道皇后不喜欢臣妾,如今说这种话,是不是巴不得臣妾百口莫辩,坐实了这无妄之灾才好!”
秦渊斥责道:“放肆!”
“皇后始终是皇后,林贵妃,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身份?
从前林贵妃对皇后放肆的次数又岂止一次两次,陛下从来都只会说一句轻飘飘的警告,从不会像今日这般在这么多人面前斥责于她。
陛下对她果真是不一样了。
林贵妃泪如雨下,看着陛下哀声道:“臣妾没有收买粉芝,更没有让她杀了安充衣,安充衣她们的死和臣妾没有关系。臣妾自知从前做错许多事,但已经在悔改,也曾答应陛下会有所改变,臣妾真的不曾做过……”
眼看林贵妃又要打感情牌,班玉雅举起帕子抿抿唇,柔声道:“说到这儿,妾身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前段日子,妾身从内侍省回宫的路上,曾经远远看见长信宫的人将安充衣轰走,妾身也不知是安充衣得罪了贵妃娘娘还是怎么,却真真是有这么一回事的。”
长信宫对面不远就是颐华宫,娆贵嫔也想起这么一回事来,便赶紧添了把柴:“夷宝林这么一说,臣妾也想起却有这么一回事,那日安充衣可是在长信宫门口候了许久,脸色相当的不好看,长信宫的人也十分不客气。林贵妃素来脾气急躁,安充衣在宫里不招人待见,惹了贵妃也未可知啊。”
“你!”
林贵妃怒得喊出一声,可想说后面的话时,又想起自己后来和安充衣之间的谈话,事涉要陷害沈氏,这件事是肯定不能说的,不然安充衣死了的事还没洗脱,又要添上一条罪名,便咬咬牙,换了个说话:“那日安充衣来寻臣妾,正值臣妾心情不好,便让人将她打发了出去,后来臣妾觉得这事做的过了,还曾让柊梅去将她传过来谈话,又好生送走的,柊梅去送安充衣那日许多人都瞧见了,陛下大可差人去问,既然如此,臣妾又怎么会害安充衣呢?”
沈霁旁边的常贵人偷偷吃着糕点听着这件事,没心没肺地嘀咕了句:“向来只听说林贵妃不饶人,安充衣没人理,打发也就打发了,怎么这么好心还专程请来安抚一通,实在不合理。”
这话说得本就小声,是说给自己听的,谁知这会儿正巧殿内寂静,这番话就全被人听了去。
察觉到异常,常贵人咽下嘴里的食物,慢吞吞抬起了眼睛:“妾身……”
夷宝林适时接了句:“妾身倒是觉得常贵人说得不错。贵妃的性子如何,宫里的姐妹们都是知道的,陛下和皇后娘娘自然也清楚,不管怎么说,安充衣和粉芝已死,这里头许多解释不通的蹊跷,最终症结还是在林贵妃身上。”
墙倒众人推,林贵妃扭头恨恨看着这群平时在她跟前连提鞋都不配的嫔妃们,一张华丽娇颜上满是森然怒意。
她转身看向陛下,正欲开口,却对上陛下一双极冷的眼睛。
里头没有一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