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媻从不在乎这些轻蔑的视线,别人怎么看他,怎么对他有敌意,这属于第一映像误区,没办法避免,想要扭转,难得很,但不是没可能,就看这人有没有这个价值让他费心思去创造扭转的条件。
有紧随而来的今早领着顾媻他们进来的张合张幕僚连忙附耳说了几句。
老将抿了抿唇,开口就骂道:“老哥哥真是老糊涂了,孙子进来直接当个少将不就行了,老子在上头看着,谁敢不听话就砍了,咱们这是侯府的私兵,又不是官兵,哪有那么多讲究,整个军营都他娘是世子的。身份还保密?保密个蛋,没必要
。”
说完,老将又打量了一下顾媻,说:“你以后不必跟着他们操练,瞧你细胳膊细腿的,别练死了,以后跟着张先生,处理军中勤务,张先生便是你的直属上司。”
顾媻连忙应下,看老将要走,眸色一动,急忙又问:“老将军,不知明天的生死状比试还比不比了?”
刚才这老将说要比,后来又曝光谢尘的身份,就这么走了,顾媻觉得谢尘在军中更呆不下去,本来就是空降,现在老将又这么袒护,人家谁能服气?要是他是这个营帐中的小兵,半夜都得起来扇谢尘两耳光解气。
老将军回头‘哦’了一声,平静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且这里可是军营,明日比试照比不误,生死状一签,非得有一个死了才算结束,真是对不住了,不过也没事儿,反正你家子孙众多,到时候随便过继一个,爵位照样有人继承。”
“哦,也是,雨霄你要是没了,你祖父说不定干脆把爵位还给你家大房,省的大房成天闹来闹去,闹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半死不活的,比比皆是,还不如撒开痛快。”
老将说罢,拂袖而去。
顾媻却是听得心惊胆战!
别人听没听出来老将说的那些指代什么意思,他不清楚,他是听明白了,虽然很含糊,且大部分都是他自己的猜测,但对照老将所说的,顾媻推测出一个可怕的侯门秘辛。
老将说为了这个爵位,有人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半死不活的。
这不就是在说谢尘的那位半死不活的父亲吗?!
所以谢尘那个只剩一口气吊着的父亲,其实并非是天生命不好,是被大房害成这样的!?
顾媻感觉老将军肯定是知道什么,不然不会这么劝谢尘干脆撒手。
可老将是站在谢尘这边的话,为什么又坚持搞什么生死格斗呢?
顾媻感觉刚才的打斗中,谢二明显有点儿处于下风,毕竟谢尘才十四岁,这个白面青年瞧着几乎二十五六的模样。
相差十岁的差距,谢尘体格不管如何健硕,身高也暂时没能达到完美状态,男性在二十岁的时候,会迎来又一次生长周期,到那个时候,顾媻感觉谢尘才算是完全的成长完毕。
现在要是真参赛,顾媻怕自己领导还没上位就没了。
但这又不合理,老将总不真的想要老侯爷绝后吧?这跟杀人全家有什么区别?谢尘可是老侯爷唯一的后代啊。
所以……
顾媻忽地看向那位白面青年,眸色怜悯。
老将是要帮谢尘立威,这个白面青年明日必死。
可……怎么让他配合去死呢?
顾媻真是想不通,转念又觉得老将或许真的觉得就算谢尘死了也没事儿,不会吧?
少年心里算计不清,怎么都觉得心慌,他是绝对不能失去好不容易找到的合适的领导的。
那干脆想个办法让那白面匪头主动认输,然后让谢尘求情,这样就皆大欢喜了。
谢二也算是立威了。
少年一直盯着白面匪头,都没注意到人正在脱被打湿的衣裳。
谢尘倒是注意到了,发现自家小亲戚一直盯着那小白脸满背的肌肉……
谢二爷干脆也一把脱了上衣,准备和众人一样不穿上衣冬夜跑圈。
就在这时,顾媻走上前去,跟那白面匪头道:“兄台,借一步说话?”
青年转过身来,尤为邪痞的面上有些许轻佻,笑道:“哟,小娘子有何指教?直说无妨,在场皆是我霍运的兄弟,没什么好避讳的。”
顾媻微笑:“那好,霍兄是吧,你快死了,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忽悠一个和忽悠一群,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