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学子眼见被发现了,立即就要转身跑路,顾媻皱了皱眉,登时明白其中恐怕有些文章,他眸色一凌,心想那真是更不能让让人跑了。
可身边又没有可以吩咐的人,草包是个听话的领导,他若是在就好了,一声令下,或许都不需要他一声令下,草包就气不打一处来先去把人给踹一脚,然后把人拎到他面前。
若是孟三公子在也行,这人也有功夫在身上,兴许也不需要他开口,便也能察觉出这人鬼鬼祟祟,立即也要让手下去把人拿下。
顾媻此刻真是懊恼,自己怎么就不曾会点儿功夫,要是原身会也行,自己应当也能像是继承记忆一样继承一些,可现在他真是典型的文弱书生,只能任由那人跑个没影。
行吧,回去问顾父也一样。
顾媻转身就走,心里却盘算着这人既然是跟踪而来,相比是不知道他们是谁,更不知道他们马上要搬家,除非他一直守在附近。
可他们家太出名了,那人出去随便问问就知道他们是谁,搬家好像也瞒不过。
不过有一点,顾媻知道,那人肯定还会再来找顾父,得找个机会让顾父单独出门,好把鱼给钓上来……
顾媻不着急,他如今住在侯府后面,谁敢乱来?
再过两天就要搬去府台去住,主宅和官府是相连的,更是没人敢在衙门做坏事儿吧?更何况只要他上任,那可就是朝廷命官,磕碰一点那都可以治一个小小学子的罪,这就是权力,保护自己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小顾导游回到家中,好不容易看父亲送走了那些前来道喜的邻居,就看父亲神色惶惶,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吃过草包厨子送来的午饭后,父亲依旧是不去睡觉,最后到底是忍不住,把他叫去房里说话。
顾媻心里有数地进去,就见父亲惶恐地眼泪瞬间出来,一面叹息一面伸手搭在他肩膀上,说:“媻哥儿啊,为父好像招惹了不该惹的人,他说非得拿三百两银子来赔罪,不然为父好看。”
“就是那个出来的时候很父亲说话的男子?”
“正是正是,我也是不小心才瞧见他居然舞弊,从鞋底子里掏出一张帕子,写满了小抄,为父……为父不是故意给你找麻烦,实在是……实在是……”顾父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他感觉自己念书念不好,不能给儿子帮一点儿忙,还要让儿子给自己擦屁股,真是枉为人父。
顾媻却松了口气,他还当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儿,他让父亲再把事情经过好好说了一遍,随后笑道:“父亲当时就该当众检举啊,你是我顾时惜的父亲,他们自然是信你,且他就算把小抄给吞了,也根本消化不了,会被拉出来,他怎么都会被抓的。”
“父亲,以后遇到这种事情,直接摆出你府台父亲的谱来,你儿子现在马上就要上任了,你走到哪儿也会被人尊称一声顾老爷,你在扬州,什么都不必怕,有我和二爷在呢,就算是走路上你啐人一口,人家都不敢说什么,指不定还要说你啐得准。”
顾父笑出声,随后
又绷着脸:“如何能无缘无故啐人?”顾父失笑,摇了摇头,好像当真是被哄好了,他欣慰地看着自己出息的长子,说出一句:“我只是不想影响你。”
顾媻一愣。
天知道他是真怕顾父家那些亲戚过来投奔自己,他是真怕麻烦,不想搞一堆亲信在府台混吃等死,他还要往上爬,所以未免父母的亲朋好友影响自己,总说自己如何如何的谨小慎微不容易。
没想到顾父真的听进去了,连这样明明占理的事情都不敢做,说怕影响他。
顾媻心里有一瞬的颤动,他看着这个中年还一事无成但美貌的父亲,说:“儿子这么拼命,为的是让您和母亲可以肆意享受,以后不要谈这些影响不影响的,你儿子我若是这么容易被影响,那干脆别做府台了,回老家种地算了。”
少年说得豪迈,说完却立马后悔,他怕顾父当真抖擞起来,到时候乐极生悲。
谁知道顾父还是摇头,他哪怕没有参与过儿子这段时间的精力,也知晓从一白身爬到如今地位,要付出多少努力,他怎么敢肆无忌惮?
顾父只是心疼他的媻哥儿,年纪轻轻,家都没成,耽搁了这许多年,一心竟是为了他们父母而活。
殊不知顾媻其实这些天也没觉得自己付出了啥,好像就是找了个好领导,站好了队。
俗话说的好,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
少年轻描淡写自己过程里各处惊险,只觉得还算轻松,现代往上爬才叫辛苦,他那会儿连个投奔的亲戚都没有。
父子两个还在屋里说话,屋外却忽然传来弟弟的声音,说是孟三公子来了。
顾媻正好哄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忙告别父亲前去见孟三,他也好奇孟三在里面有没有被针对,再问问人考得如何,激励激励,若真拿了个状元,和孟玉搞基也不亏。
谁知道他一走出房间,刚看见孟三,孟三公子便紧紧拥抱住他,说:“时惜!多亏了你!”
少年被抱得死紧,一脸懵,却眨了眨眼,没有挣开,反而拍了拍孟玉的后背,心安理得地直觉,一定是自己不经意间做了什么好事!
——感谢我吧,最好回去和你父亲好好地、详细地说一下,好叫你父亲也欠我一份人情,日后提什么要求,都不拒绝。
小顾美美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