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顾时惜自做了相爷,该有的仪式感可谓是只多不少,逢年过节,长安内部的官员乃至外头远到闽南处的官员都会给他进贡,天南海北的,莫说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就是突然冒出来个好吃的食材,都得给他费劲巴拉运进来。
按理说应当是孝敬皇帝才有这个待遇,奈何皇帝今年十二岁,生的极为古板老成,最不爱吃喝玩乐那一套,什么西边儿的骏马,北边的羊肉,东边的泡馍,进贡到宫里后,也只会得少年皇帝一句:成何体统!能不能干点儿实事儿?!
为此各地官员被整治怕了,可又的确绞劲脑汁巴结上头,毕竟人人都送,都想在长安露脸,想着搞好关系,一旦长安的官位有什么空缺,那送礼的自然是第一个被想起来,自己不送岂不是白白落后旁人一步?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不知是哪个外官开了这个口子,发现给皇帝进贡不如直接送到相爷府上去,送给相爷,相爷还要喊陛下去玩儿的时候看看吃一吃,玩一玩儿,皇帝还要夸外官送的好,送的妙,这一下子可不得了,外官一股脑的都往相爷府明目张胆的送礼了。
顾相起初还很享受,毕竟自己豁出性命走到这一步,这都是该有的待遇啊,可他来者不拒了小半年后,发现各地开始送钱了,那可不得了,这性质不一样,便给退了不少东西,生怕日后史馆写自己仗着从龙之功收受贿赂,那他一世英名可完蛋了。
2.
每日早朝,顾相都得吃一个陈记馒头,路上吃,当零食,每天都要,不然总觉得缺点儿啥。
他吃这馒头也有些讲究,不能是别人给他送过来,非得自己去买,要吃那种刚从蒸笼里面拿出来的,不然就不高兴,说不是从前那味儿。
谢侯搞过两次打包,被小亲戚顾相吐槽不好吃后,嘴角一抽嘟囔了一句,说:“给你送嘴边还嫌弃,真是没人比你还难伺候。”
顾相坐在马车里轻笑着,被说了只是一挑眉,小声嘟囔的谢侯登时就又软下来,无奈道:“得,您是爷,走吧,咱们一块儿去买,非得让你吃上刚蒸好的。”
顾相依旧挑眉,他一个字都不必说,便让谢侯任劳任怨,又陪着跑一趟。
3.
顾时惜其实后来好几年没住在自己相府。
他府上后面有一个花园的墙壁刚好和谢侯在长安的将军府的花园子连着,谢侯一十八岁生日那天,提了个要求,想把两家变为一家,把那堵墙给打了。
顾媻没同意,说自己家里女眷那么多,将军府都是些守卫,还连着后花园,这不合体统。
谢侯立即表示自己把花园里的侍卫都挪开,日后若是两家通了,他就住花园这边的院子里来,绝不会乱跑。
顾相依旧没同意,谢侯当即脸色都不得好,吐出一个秘密:“我的爷爷欸,真是求您了,前儿老子翻墙过去找你,差点儿被你家管家给当贼给捉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歹一将军,说出去也是统领几万人了,这事儿若是再发生,给
我宣扬了出去(),可怎么好立得住?怎么管下头的人?
两人说这话时?[((),顾时惜趴在红绸缎织成的被子里,露出落满红痕的后背,扭过头笑谢一说:“你从前说翻一辈子墙都乐意,如今反悔了?”
“倒不是反悔……行行,就这么着吧。”
“这么委屈?”
“没有,这是绝没有的,是怕你心疼我不是?”谢侯勾唇。
顾时惜撑起身子,看着身旁的谢一,几乎要被这人越发厚的脸皮给震惊了,遥想当年第一回和谢一在一块儿干坏事儿,这人可是半个字都说不出口,一晚上只干活,半点儿时间都不浪费,如今话可真是多了。
“想什么呢?”谢侯孤家寡人一个,每年过年回扬州的时候,其他房的长辈还有人跳出来要他娶妻生子延绵子嗣,他看对方老的不行,不计较,可听多了也烦,直接了当明说自己这辈子非顾时惜不要,谁再说一句,自己就把谁舌头割了,这才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