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淮之猛然想到,“殿下,我有一事相求,想请殿下去面见圣上,请命去通州复察。你放心,要说的话我都会为殿下备好,殿下只需在圣前背出来即可。”
不一会儿,崔晏听罢他的话,只掀了掀眼皮,说道:“我不。”
他现在已经不是乞丐,又是太子殿下了,有了自己的宫殿,他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文淮之急道:“事关重大,殿下,你再想想。”
正当崔晏又要拒绝时,温连带着毛豆进来。
崔晏见到他,耳尖又微微泛上些红,悄悄地往角落又缩了缩,扭开脸不看他。
“外面有宫人通报,阿兰兹尔贡的木措娅公主派人来求见殿下。”
文淮之眼眸微睁,暗道不妙。
“木措娅派人来找殿下做什么?”
她还真是会挑时候,偏偏在崔晏失忆时找上门来。
毛豆沉吟了声,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人已经在外面侯着了。”
闻言,温连转眸看向角落里还是专
心致志垂头侍弄那盆雪色牡丹花的崔晏,无奈道,“要不,我去看看。”
“随意寻个藉口将人打发便是,不要过多纠缠。”文淮之对阿兰兹尔贡的印象很深,前世木措娅可真是难缠得很,硬要在大宣开擂台选驸马,要让大宣男子嫁入阿兰兹尔贡。
简直荒谬至极。
温连点头应下,出宫去,正好在宫门口看见那三个阿兰兹尔贡的使者。
为首的使者身穿黑色罩袍,又以纯墨缎布蒙面,衣襟边缘绘制着羽翅般排列的独特棘草花纹,将整个脸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浓眉大眼来。见温连出来,使者俯身行了个大宣的礼节,道:“见过江大人。”
他声音缓慢,语调平稳,一点不像是外邦男子,反倒像个真正的大宣男子。
“你认得我?”温连有些诧异。
使者笑了笑,道:“宫宴上见过大人,公主对您印象很深。我叫依拉木江,是阿兰的大祭司。”
大祭司,好高深莫测的职业。
温连不由得肃然起敬,“所以,你因何事想要求见太子殿下?”
依拉木江看了看宫殿里,目光落回温连脸上,神秘地笑笑,说道:“看来今天是见不到太子殿下了,不知能否有机会,请大人去宫外盛京楼小酌几杯?”
温连想到崔晏还失忆着,他没心思和这些难搞的外邦使者吃饭,刚想推拒,却听依拉木江道:“劝大人还是来一趟为好,大人难道就不想知道有关通州的事么?”
闻言,温连眉头微蹙,问道:“通州?”
阿兰兹尔贡和通州之间隔着个幽州,他们怎么会知道通州的事?
刹那间,温连忽然想到文淮之所说的康安王意图谋反之事,似乎当时听他提到过一句,康安王从邻国买了八十艘大船的武器。
这个邻国……该不会就是阿兰兹尔贡吧!
他脸色突变,看向依拉木江的目光更加警惕。
“别紧张。”依拉木江饶有兴致地望着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木盒晃了晃,里面传出沙沙的声响,半晌,他像拉开抽屉一样,拉开那个小木盒,递给温连,“大宣有句话说得好,相见即是缘分,要不要抽签算一下您近来的天运?”
原来大祭司是干这个的。
温连狐疑地看向依拉木江,确认对方没耍什么花招之后,试探着从小木盒里抽出一支竹签来。
竹签上面用小刀剜刻着几个温连看不懂的字。
依拉木江笑着伸手拿过,脸上笑意顿然僵住,仿佛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般,猛然抬头再看向温连。
温连:“……怎么,我有血光之灾?”
他呆滞地摇了摇头,再次看向那支竹签,“你、你……”
依拉木江你你你了半天,仍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半晌,温连有些忍不住,“大宣还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说不出口的话就别说了,我随你去盛京楼,不过我要先回宫里同太子殿下知会一声。”
听到他的话,依拉木江面如土色,讷讷地道:“好,好。”
等温连进宫之后,在依拉木江身旁的使者用阿兰话不解地问道:“大羽司,这支签怎么了?”
依拉木江幽幽望着温连离去的方向,看向手心的竹签,“这支签是天地母亲的签。”
“天地母亲?”使者骇然道,“可天地之母乃是身负凤命之人的签语,江施琅明显是一个男人。”
依拉木江比他还要震撼,“废话,我看不出他是男人么?”
江施琅,你怎么会成为皇后呢?
这、这……大宣的未来倒比他想象中要更加不可思议,难不成还能是崔晏做皇帝后娶了江施琅当皇后?
怎么可能呢,崔晏此人他再清楚不过,心比乌鸦的羽毛还黑,别说他喜欢男人,就是听到崔晏会喜欢一个活生生的人,依拉木江都会感到震撼,更何况是一个男人。
崔晏断然不可能会喜欢上江施琅,否则就太惊世骇俗了,一定是阿兰兹尔贡将大宣吞并,江施琅最后成了木措娅公主的男人。
是了,一定是了,这样才对!
阿兰兹尔贡以女子为贵,木措娅未来将是阿兰的国主,如果他们能得到江施琅,说明他们才是最终统领天下的主宰!
依拉木江立刻扭头对身旁的使者急促开口:“快,快去告诉公主,驸马找到了,我们务必要在盛京楼拿下江施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