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舞台后的靳予辞换上常服,白衫黑裤,袖子挽起三分,很清冷斯文的贵公子打扮,又因腕上的纹身背着光愈发黝黑,而带了几分恶劣和痞坏的气质。
走道被清理干净,已经不像刚走才的时候那样乌烟瘴气满是作祟的人,助理怕出事仍然亦步亦趋跟在靳予辞的左右,当看见保安大哥在阻拦一个姑娘的时候,挥挥手示意。
“靳予辞来了。”保安大哥立马会意,抬手阻挡住初桃的步伐,“你赶紧走吧,别耽搁我们工作。”
刚才工作没做好就挨了骂,现在对初桃自然严格许多,看她还没走,另一个保安大哥正要抬手拉扯,想将她强行拖出去,那边传来轻飘飘的男声:“住手。”
保安大哥忙停手,讷笑,生怕怪罪他们的工作没做到位。
初桃见他们都没再动,趁机小跑过去,保安大哥紧张地大叫,靳予辞的身边的助理也忙抬手阻止,生怕狂热粉丝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别拦,她是我女朋友。”靳予辞嗓音清晰吐出。
“就算是女朋友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助理一心想要阻拦,大脑转不过弯,好一会儿呆愣原地,“什么?女朋友?”
众目睽睽之下,靳予辞很自然地朝初桃招手,看人靠近后轻轻揽过细削的肩侧,不由得箍紧往怀里靠了靠,懒散朝他们各扔了个眼神,“怎么,不行吗?”
助理虽是助理,却因靳予辞是个自由音乐人,并不在公司,很多事并不了解,只有演唱会这样的场合才会被弄来帮忙,他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外人,满是担忧,“阿辞你这,不会玩真的吧。”
保安大哥也变成吃瓜群众,两脸懵逼,逮错人了吗,这个是真的女朋友。
“怎么,我还要向你们证明我们是真的吗。”靳予辞眼角一斜,睨视对方,“还是说要我介绍,她就是我今天新歌的女主角。”
助理不敢吭声,看到他们相握的手,“外面有很多摄像机盯着,你自己小心点吧,现在黑粉越来越猖狂,什么事儿都能拿出来做文章。”
比如今天黑粉故意向靳予辞滋水,靳予辞不仅不能发作,还得忍着,不然明天的热搜就是他耍大牌,因“粉丝”无意洒水而发火等等。
靳予辞自己无所谓那类名声,可舍不得初桃被人随便议论,想了想还是没太亲热,松开初桃的手。
初桃低头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掌心,红唇抿着,“那我去别的地方等你吧。”
“不用。”靳予辞把助理的帽子和工作牌摘下来,往她头上一扣,“这样就好了,陪我一起。”
假装助理的话,就算被发现也没关系,至于真助理,让他走前面勘察周遭是否有隐藏的狗仔。
看他们小情侣这样恩爱,两个保安大哥面面相觑,有些尴尬,刚才拦错人了,不知道算不算工作的失责。
但靳予辞没有责怪的意思,走之前拍拍他们的肩膀,“辛苦了。”
初桃也朝他们微微一笑。
情侣两人都挺有礼貌的,弄得保安大哥有些不好意思了。
回到后台的休息室,靳予辞摘了耳钉,靠在沙发上,长腿大喇喇一放,接连几个小时的歌唱不仅废嗓子也耗很大的精力,还有配合互动环节,他一个不喜欢被拘束的人被无数人包裹着去按章法做事,属实不符合他的个性。
初桃第一次看到后台的样子,怪新奇地环顾四周,看到旁边有一些湿漉漉的衣服,想起来保安大哥的话,“你是不是被人滋水了。”
“嗯?是吧。”靳予辞不在乎地抬了下眸,“过来,给我抱抱。”
她拿起那件衣服走过去,刚到他膝盖前就被男人的胳膊给捞入怀里,身子动弹不得,秀眉蹙了蹙,“你等我看一下衣服,会不会被人喷了硫酸之类的。”
“没有,已经有专人检查过了。”
“是吗……那就好。”初桃放下心,也是,他团队那么多拿钱办事的,这点事肯定能照顾周到。
就像他粉丝有那么多,她在台下只是不起眼的一员,荧光棒的光芒再亮,聚在一起也不过是一道光影。
靳予辞揽过她的腰际,单手摁她坐腿上,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柔软红润的面颊,“就这么担心我啊。”
她没否认,“担心也没用,我想第一时间去找你,被人拦住了。”
“怪我疏忽,给你个工作牌就好了。”
给个工作牌就能随便进出了,但是他又只想让她在最好的位置听他给她唱歌,并不想让她像助理那样在人挤人的过道上来回穿梭。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怎么都不和我说。”初桃撇嘴。
“那你不是也知道了吗。”
“我是听朋友说的,她要是不说的话,我就没法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了。”
“你准备了什么?”
她想从他怀里下去,奈何靳予辞不让,像是抱小狐獴一样掐着她的腰际让她继续坐好,初桃正对着他,犹豫一会儿,拿出一条红绳,中间坠着一颗菩提珠,表面光滑细腻,柔润光亮。
“这个。”初桃说,“是相思结,珠子和我脖子上的是一样的,寓意是窥视天际,长保平安。”
寄相思,祝平安,愿他佛祖护佑,生世圆满。
那红绳编织的手法并不是机器打下的,做工细致但偶尔可见瑕疵,接口处还有手工的痕迹,靳予辞接过来,打量一会儿,“你编的吗?”
“嗯……你能看出来吗?是不是编得不太好。”
“看出来。”他拿起她的手指,摸了摸指腹周边的痕迹,“这都快磨破了,能看不出来吗?”
“其实不难,是我手法不行。”
“心意到了就行。”靳予辞伸出手腕,“那现在帮你男朋友戴上?”
“你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他眸底倒映着她俏丽的面庞,声声低沉而清晰,“更喜欢送礼物的人。”
初桃低头,一点点给他系上,他手腕的纹身痕迹明显,红绳色彩光鲜亮丽
,二者各有各的吸睛点,互不相让,仿佛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象征。
红绳衬得靳予辞手腕的肌肤偏白,腕部精壮,筋脉突兀,张力感无形中拉满。
系好了绳子,初桃又说:“还有一个。”
“嗯?”
“我怕你不喜欢手工制品,所以买了个打火机。”她买的是银色浮雕貔貅收藏宽,四位数的价格,他们圈子里的人什么都贵,打火机都是五位数往上走,用完就丢的那种,相比起来她送的也不上台面。
靳予辞看她手里的火机,快赶上她手心大小了,她每个月兼职费有限,买的东西都是省下来的,但已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给他最好的了。
也头一回意识到,她在他这里并不完全自我自信,不然也不会担心手工作品会不会被喜欢了。
他的小姑娘,不应该这么自卑敏感。
靳予辞看了火机很久,初桃小声询问:“怎么了,这个款式不喜欢吗?”
“没有,都喜欢。”他不由自主将她抱得更深更紧,“桃桃。”
“嗯?”
他喉间积压很多话想要告诉她,最终又滚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不相关的一句:“要陪我一起去看星星吗?”
“去哪。”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