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声现在的心情很奇怪,他不是个会动怒的人,十八岁那年站在三十层楼顶想要往下跳的时候都在笑着和人谈条件。一直以来他都用不在意和无所谓粉饰太平,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没有任何让他惦记的人和事,他活着仅仅只是因为他活着,和谁都没有关系。
可他不理解。
在漆黑夜色里和谢逐桥接吻的时候,明明觉得空气里漂浮着浓郁的粉尘味都让他愉悦,他是淋着雨来着,谢逐桥只是让他淋着雨回去而已,有什么好生气的。
可是陌生的类似是愤怒的情绪,不断地从胸腔无法抑制地冒出来,阻碍他能够正常呼吸。
于是许延声变得身不由己,口不择言。
“你那么想要摆脱我,”许延声呼吸困难,仍想要装作不动声色,用低沉的压抑着情绪的声音,说:“但是不可能,除非你死,死了才有自由。”
“谢逐桥,你要不要去死?”
“嘭——”
回答许延声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夜终于静了,连雨都融进无声墨色里。
第13章
冬雨绵绵。
这一年冬天奇怪极了,天几乎没晴过,不是晴天就是下雨,气温时常在零下徘徊,雪却只下过那天一场,短暂的只有幸运的人才可以看到。
房间里开着暖气,许延声裹紧被子,因为一夜好眠懒得不想动。
望着天花板做了许久的起床仪式,许延声才从床上爬起来,上了个厕所,顺路走到门口用脚把只开了一道缝的门大开着,紧接着他回到床上,脸朝着门的方向,闭上眼,继续他的回笼觉。
许延声习惯晚睡,大多数睡觉时间都在白天,但他白天睡眠都浅,好在家里没猫没狗没人,没有任何能影响他睡眠质量的东西。
睡到中午,许延声起床洗漱,在房子里绕了一圈,从书房里挑了本兴趣不大的书,坐在客厅能边看书边看雨的位置打发了下午时间。
然而直到天再一次黑下来,谢逐桥都没从房里出来过。
房门可能是坏了,房间隔音太好,谢逐桥可能早就想出来了,但是他掰不开门,呼救也无人应答。
又或者他被许延声昨天的疯言疯语气到不行,半夜三更越想越气,床单绕成绳子绕上灯顶饮恨上吊。
再可能——
许延声摸了摸口袋,发现某人给他的衣服连口袋都没有,就别说烟了。
摩挲着一下午都没有被翻过十页的书,许延声抬头,往房间的方向望了望,可谢逐桥没有一点要出来的意思,不知道是死是活。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许延声就从床上下来了,他在梦里被谢逐桥上吊自杀后的长舌鬼追了一晚上,睡得相当疲惫。
谢家很新空到连个老虎钳都没有,等会儿要是手动撬门失败,许延声就得去楼梯间拿消防斧。
轻手轻脚走到主卧外,许延声心里有鬼似的,手放到门把上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的慢而谨慎。
万一里面真是个吊死鬼怎么办?
手上用力,试探性往前一推——
门开了,许延声傻了。
门都没锁,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