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师父……”
是谁在喊她?
夏诉霜眼前人影朦胧,想应声却一声也发不了。
喊她的人已经凑近,鼻尖在与她厮磨,耳畔热息微拂,他的话语声热而稠软。
是阿霁的声音。
这是在做什么?
夏诉霜看到自己的手,在他脖子上环着。
大徒弟将她手拉下,亲一亲又环到腰后,紧接着低身来抱她。
视野暗下,衾被里,相贴的温暖熨帖着夏诉霜,她茫然,但又舒适,无声叹息,身子微微发着抖。
他也欣悦不已,懒洋洋的声音里重新积蓄了力量。
“唔——师父,徒儿还想……”
想什么?
夏诉霜一下反应过来,慌张说道,“阿霁,你快走。”
“还早,再一次,嗯——”接踵而至的深吻,漫漫长长,舌尖搅动。
夏诉霜被亲着,眼睫扑扇。
她想不明白,那一晚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怎么她和阿霁又会变成这样子?
“阿霁,冷静一下。”
“别怕,师父是喜欢的,徒儿知道。”
一句一吻,听得夏诉霜口渴。
不知道亲了多久,他稍托起她,强健的腰杆躬起,作势……
“不可以!”
她实在害怕,那种熟悉的、沦落到深渊,被彻底淹没的感觉。
“别骗人,这么多遍了,徒儿怎么会不知道,师父腿儿绷得直直的……”
他点点她的肚子,下——按碾,“明明受用得很,待会徒儿让师父更喜欢。”
大徒弟的语调残忍又冷酷,继而伏身——
夏诉霜骤然醒来,一双鹿眸睁开,映见缥碧色床帐,额上薄汗发冷。
愣愣看向床畔,空的,只有她一个人,窗外晨风吹动,窗户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原来是梦啊。
夏诉霜坐起来,长长吐出一口气,将红扑扑的脸贴在冰凉的被面上,平复心跳。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的……
“嘭嘭嘭——”院子外的敲门声惊动了她。
一大清早,是谁会来?
“师父,出事了!”
是小葵花的声音!夏诉霜起身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果然是自己消失了一个月的小徒弟。
“你终于回来了?这阵子是去哪儿了?”
夏诉霜不是没有担忧过小徒弟乱跑,但大徒弟说没事,她就相信。
可出现在门口的项箐葵却神色紧张:“师父,你知不知道,师兄出事了!”
说到大徒弟,夏诉霜就想到刚结束不久的梦,还有这两日的争吵,神情当即变得不自然。
但又听闻徒弟出事,夏诉霜对他的关心压过了两个人之间的别扭,忙问:“阿霁出什么事?”
话音刚落,就听
见成对的脚步声响起。
一队金吾卫出现在了门口,且强行闯入了结心园内。
夏诉霜不明所以,想拉住带队的郎将询问,项箐葵赶紧拉着师父让到一边,“师父,还是别拦他们为好。”
夏诉霜一下就明白过来了,“金吾卫在找你师兄?”
项箐葵点头,压低声音和她说道:“我今早刚回侯府,我爹就把我禁足了,不准我出去乱跑,我一问才知道是师兄出事了,现在到处找不到他,阿爹担心我受牵连,我是趁下人送饭的时候偷跑出来的……”
能让西越侯也心生忌惮,夏诉霜大感不妙,“究竟怎么回事?”
“听闻师兄一个多月前的元日,杀了三皇子府的一队送贺礼的人,就埋在旧宫枯井里,现在被人挖出来,查出了线索,现在正要拿师兄,他就……畏罪潜逃了。”
元日……就是阿霁一大早去寻她,说有事出门那天?
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眼前金吾卫还在搜人,夏诉霜不好问太多。
等金吾卫搜完了屋子,一无所获,郎将才对夏诉霜说道:“若有宋世子的消息,一定要去有司衙门禀告,不然就是同党。”
夏诉霜胡乱地点了点头。
等金吾卫走了,她拉着小徒弟进院子,“三皇子要抓人,太子又去哪儿了?”
阿霁是东宫左卫率,属太子麾下,同气连枝,他能放任阿霁被冤枉,乃至满城搜捕吗?
项箐葵老实摇头:“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圣人这阵子身子不好,朝政都交到太子手上了,可三皇子和太子斗得愈发厉害,怕就是趁机冲着师兄来,想折太子的羽翼。
师父,要是师兄被抓住,三皇子会不会杀了他?”
夏诉霜一震,若事情真像小葵花说的,这根本不是冤不冤枉的事,而是看三皇子要除掉阿霁的决心有多强。
无论如何,眼下一切只是猜测,当务之急是找到大徒弟,了解来龙去脉。
“你先回去,听西越侯的话,有人问你师兄的事,一律说不知道,西越侯会护着你的,为师去找你师兄。”
项箐葵不放心:“师父,我跟你一起去找吧。”
“不行,你身后还有侯府,不能牵扯进这种事,听为师的话。”
在师父的再三坚持下,项箐葵只能先回去了。
夏诉霜看看天,阴沉沉地聚了乌云,风也冷了起来。
阿霁现在在何处,什么有几个人,会不会已经被找到了,她全都不知道,建京陌生,夏诉霜一个人又怎么比得上金吾卫呢。
可是她是阿霁师父,无法安坐着,等候他在哪儿被捉拿的消息传回来。
春雨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满街变得湿漉漉的,她打了一把伞,游鱼一般走入浩渺如海的建京城,想要找到他。
从清晨到午后,夏诉霜的足迹踏遍了所有她知道的、连同大徒弟曾在书信里提过的地方,全部一无所获。
她甚至去了一趟定国公府,彼时金
吾卫刚好在府中搜查,她便没有通报,直接潜进去。()
阿霁也不在这里,夏诉霜惦念着杨氏或许会有儿子的消息,于是悄悄跟着,想等金吾卫走了,再询问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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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府里外都被搜查了一遍,正门大开,杨氏正目送着金吾卫离去。
杨氏被关了几日,在世子去向不明的时候,她终于被放了回来,此时也不想着回娘家的事了。
老嬷嬷有些担心:“世子不会出事吧。”
杨氏沉下了脸,“你还有闲心担心他,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这府要不是还有国公爷在,金吾卫怕是要连我都能抓到天牢里去审问!”
“夫人。他到底是您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