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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柯鸿雪衣袖轻轻动了一下,似是随着身体幅度向前抬,可又很快收了回去,就好像压根没有那么回事一般。

李文和震惊异常,嘴巴缓缓张大了一些。

这可……真是个新鲜事儿。

有生之年他能在柯寒英身上看到这种作态???

李文和惊异地盯着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可这一切发生的时间毕竟太短暂,还没等他调整好表情,柯鸿雪已先收拾了情绪,冷冷地白他一眼:“还不滚下来搬东西?”

李文和想说他带了车夫,自然有人会搬,可柯鸿雪说这话已是给了他台阶,李文和哪儿还从不敢,连忙大声应了句:“哎!”就往下冲。

声音太大了一些,沐景序本能地轻蹙了一下眉头,身子向另一侧偏离,似乎耳朵被炸得有些疼。

于是李小公子一下车,迎面而来的便是柯寒英拍在他背上的一巴掌。

李文和人都愣了,呆呆地看着他,既不解又委屈。

柯鸿雪:“你干脆拿个破锣在身前,说一句就敲一下,什么嗓子这是。”

李文和:“……”

更委屈了。

他蔫吧下了脑袋,刚想硬气为自己辩解几分,便看着柯府仆从正一箱箱从府内往出搬东西,瞬间就觉得这硬气不要也罢,笑嘻嘻地卖乖:“爹教训的是。”

柯鸿雪做势要踹他,李文和立马就跑,给他气笑了。

而等他离开,车厢内外一时安静异常。

柯鸿雪想起,从他和沐景序春天相见以来,除了第一次见面时,那不过片刻的和煦,彼此之间总是针锋相对的。

——或者说,他单方面针对沐景序。

为他的出言不逊,为自己的心怀鬼祟。

可当他发现那些所谓冒犯的言论,不过是这人站在一个全知的视角,真心实意地在向自己发问后,倏然间所有的愤懑全部消失,只剩下一腔后怕到了极点、惶恐到无以复加的悔意。

他当然也生过气,为沐景序的隐瞒,为他的欺骗。

但这点微末的情绪,甚至不需要被初升的太阳窥见,只在夜里被微弱的烛火萤光一照,便已然消散了。

失而复得的狂喜足够让他忽略所有。

可他毕竟是柯鸿雪,毕竟和殿下之间隔了五年的光阴,同住一个院子近两月的时间,沐景序也从未向他坦诚过半分。

柯寒英从来不是愚蠢懵懂的少年,他只稍稍一想,便清楚殿下不可能认他。

什么理由都好,哪怕那些理由在他眼里实在做不得数,但在他盛扶泽——在他自幼聪颖、盛名远扬,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圣人之姿、规行矩步的盛扶泽眼里,便是天大的纲常规矩。

是以柯鸿雪并未傻愣愣地冲上去质问他,但今天马车就停在门口,殿下就坐在车内。他终究还是没沉住气,上手掀开了车帘。

李文和就是个傻小子,看到漂亮的人走不动道,柯鸿雪犯不着计较他望向殿下的眼神。

可当他视线一寸寸扫过沐景序微阖的眼、苍白的唇、紧捂着肚子的双手和略略蹙起的眉心,便觉得这什么狗屁规矩纲常,当真有那样重要?

他就该直接去掌院院子里,将人接到自己眼皮底下,请全天下最厉害的名医,用千金难求的药材,为他的殿下调养身体。

怎就虚弱成了这般?

柯鸿雪双手垂于身侧,克制地紧攥了攥,再松开时神色已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