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两张脸出现在同一场景的冬阳,产生了“这原来就是故事起点”的奇妙感觉,因为那场梦境中头上有缝合线,和悟针锋相对的青年,无疑是这个孩子的将来式版本。

夏油杰因为周围的人感到了不适,听到五条悟的话后下意识道,“我没有,那叫收服,吞噬,用‘吃’来形容太形象了。”吃这个词可是很容易联想到直接咀嚼咒灵的躯体,听上去就很恶心。

而五条悟回头朝他吐了吐舌,快步朝着冬阳跑去了。

夏油杰穿着国小的制服,有些怔然的看着这一幕。

他在被警察问话后,急切的询问了对方是否认识切岛,而那位刚才还自言自语絮絮叨叨的警官却倏然沉默了,望过来的目光带上了斟酌和打量,最后只说,抱歉,我们并不清楚,我们还需要继续工作,如果你有什么线索的话,麻烦告诉我们。

那是警察对刑事案件的保密工作,他们认为夏油杰并不是切岛的直系亲属,直接告诉他切岛的死讯并不合规,他应该从受害者的亲属那里收到追悼会的报信,那样更加正式,也稍显慰藉一些。

发现这一点的夏油杰咬了咬牙,随后特意打听了事件发生的地点,因为村子就在隔壁,所以他骑上自行车就赶了过来……赶过来的缘由并非是什么“切岛或许在这里,杀人凶手可能重返犯罪现场”这类侦探书里写的小科普,而是单纯的,带着无力,探知欲,与热切之心的——他不能为失联的切岛做些什么,但能去查探唯一与他的异状有关联的地方,那是线索。

如他所想,村子已经被围了起来,大量的尸体被搬运在村口的大路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空气中散发着古怪的腥气,那是非常细微的味道,但大概他的鼻子对这种会给予感官恶心冲击的气味很敏感,所以他闻到了。

村子虽然被封,有着禁止进入的警示牌,但不过是在醒目的入口处放置了障碍物,三三两两的警官要么低头做着记录,要么在村里排查人口,根本没在警戒是否有人闯入,普通人听闻这种事情早就躲得越远越好了,怎么可能上赶着往前凑。

而夏油杰目瞪口呆的看着不远处那立在半空中的黑色屏障。

【未知】,【危险】。

夏油杰站在村口,并没有冒然进入。

直到一只蝇头从一具尸体里钻出,晕头转向的乱飞,然后猝然和夏油杰对上了视线,并笔直的朝他冲去

即便是最低级的咒灵,在夏油杰的世界观里都是比猛虎还要恐怖的怪物,这种恐惧感来自咒灵丑陋的外形以及其存在的本质,他近乎应激的将它化为了咒灵玉,然后囫囵吞了下去——就好像把恐惧也一并吞了下去。

这种生物只有他能看到。

只有他能祓除。

他和那些毫无反应的警官不一样,那些警官在这个领域发挥不了作用,这是只有他能解决的灾厄。

心底的良善,自身能力的特殊,年长友人的句句盛赞,让夏油杰不可抑制的产生着这种想法,他本

人并没有意识到他正为自己施加了一层重负,连恐惧都混合进了压力中,全被“我必须去做()”的念头盖过了。

回过神来,夏油杰只当自己吓出来的冷汗是使用咒术耗费体力的结果。

“喂,你刚刚做了什么??()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一道略显拽起的嗓音从他身侧响起,正拧着眉忍受咒灵玉的古怪味道的夏油杰转过了头去。

他对上了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对方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情,明明整张脸上所有肌肉都在表现冷酷严肃,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眼神中却有浓厚的探知欲,一错不错的盯着他。

这种毫不避讳的注视往往显得傲慢,总之夏油杰味蕾上的不适感蔓延到了耳朵和眼睛上,愣是感觉五条悟来意不善,像是要嘲笑他做了奇怪举动一般。

他祓除的是普通人看不见的咒灵。

夏油杰答非所问道,“我看到这里被围起来了,只是好奇。”

而那个白色头发的同龄人朝他走了过来。

他双手揣着兜,穿着运动冲锋衣,高领遮住了他的小半张脸。

夏油杰看到他倾身凑了过来,“你刚刚把蝇头吃了吧?”

突然拉近的距离让他不自在的后退了一小步,“什么?”

“就是那个啊,长着天使一样的翅膀,结果牙齿有四排的小玩意儿。”

夏油杰瞪大眼,“你能看到它?!”

神子的表情一顿。

他看向夏油杰的目光带上了他人不懂的沉思,五条悟小声嘟囔了一句,“原来不是咒术界的人……这是什么能力?吃咒灵不会闹肚子吗?那能消化吗?不会变异吗?好奇妙的咒力走向啊……”

夏油杰在六眼的注视下有些毛骨悚然,他追问道,“你能看到咒灵?你也拥有那种力量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那个黑色的屏障你能看到吗……”

两个国小未毕业的少年各自问着各自的问题,一句接一句,彼此都对对方感到了“新奇”。开直升机把五条悟带过来的五条彻沉默的看着这一幕,然后扭头对另一个侍卫说,“我小的时候也这样,碰到合拍的同龄人就会聊个不停,那个时候根本不会有成年人的顾忌和猜疑,被怼了就怼回去,单纯得不得了。”

侍卫深深赞同,“成年人的社交潜规则总是显得有些呆板嘛。”

五条悟:“那个是[帐]……如果不是传承的话,你的天赋就像基因彩票。”

夏油杰:“所以[帐]又是什么,说话不要只说一半啊,你很了解这些吗?你是咒术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