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收到消息时正在和管理夺宝录的辅助监督扯皮。
那位身材健硕看上去像雇佣兵退役的辅助监督再三说道,“这个任务只是个噱头,根本没有人来领,也没有人敢做。”
五条悟一把拍上他的桌子,“噱头?那不就是骗人?你们的信誉呢?”
辅助监督低眸看着少年目光逼人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后缩脖子,“没有骗人,这把咒具现在是无主的,但是上头的确没有告诉我任何有关它的情报,他们把这工作交给我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这个任务不会有人做的,因为根本没有人能达到解封条件。”
五条悟歪头,“解封条件?”他挑起半边的眉毛,“你是说把那个式神召唤出来进行调服仪式?那个我当然知道,你只要告诉我它现在被藏在了哪个位置,以及……”
辅助监督双手合十,就像对待一个宝贵的大麻烦般不敢惹又束手无策,“拜托了,六眼大人,我是真的不清楚,或许你可以问问你家的长辈,我只是个‘中介’,‘中介’!这种事情你去找最直接相关者不是效率更快吗?”
白发蓝眼的少年撇了下嘴,低声嘟囔道,“那样不就暴露了吗,那些老家伙会立刻把这件事告诉我妈妈……”
那就不是惊喜了。
发觉这个辅助监督是真不怎么清楚,意识到自己被夺宝录驴了一下的五条悟郁闷的走到了自动贩卖机前,他一边投入硬币一边打开手机查看消息,百无聊赖的把夏油杰和狗卷默的消息回完后,正思索着是否告诉他们计划突然受阻。禅院甚尔便转发过来了一个pdf文件。
五条悟的第一反应:“惊喜计划ppt?”
他笑了一声,禅院甚尔哪会制作电子文件,他就算有计划也只会在脑子里。
五条悟单手扣开汽水,边喝边等待着文件加载。
翻盖手机上浮现出了几个大字,【五条兰惠重伤。】
“噗!”
五条悟将怼在唇边的饮料拿开,低咳了几声,瞪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几个字,露出了看到恶作剧的嗔怒表情,“什么东西,哪里来的鬼消息,甚尔耍我?”
他当即给禅院甚尔打去了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了,五条悟只听一声低沉的男音,“喂?”
“那文件什么鬼,就那么几个字还包装一下,恶作剧?”
禅院甚尔那边传来了机车的噪音,使他的嗓音都模糊了几分,“情报贩子那弄来的,你以为他们卖你的都是什么具体情报吗,就这么一条消息,足够翻天覆地了。”
“就这?”
“这个消息绝大概率是真的。”真实性才是这条情报最值钱的地方,“除了这一条消息,兰惠现在在哪,伤势怎么样,身边有谁,这些全都不知道,只能说她的善后工作和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也可能是传情报出来的那个人不敢把秘密透得太彻底,她受重伤这件事绝对有目击者,或者有旁听者,总监部那边有一些工作人员会走这种歪门邪道赚钱,要不然你以
为[夺宝录]要如何透露给诅咒师这边,这是默认的灰色地带。”
“哈?”五条悟扯了一下衬衫,莫名觉得燥热,“那我妈妈现在……你查证了吗?”
“没有。”禅院甚尔说,“兰惠的手机打不通,她的辅助监督高石的手机号我也没有,千风的手机忘带了,没错,他就是这么蠢,他把手机落在了学校。”
天与暴君拧动把手,驱使机车加速,“但是我们上次在他的车上装了发信器,现在显示那车在大阪——这些异常足以证明兰惠那边有问题!”
大阪。
临近京都。
从东京到那里,坐新干线最快也要两个半小时,坐飞机是一小时45分钟,可还要先去成田机场,坐卧铺特急列车要六个半小时……
五条悟飞快在脑子里过了这些数据,他一手插入发丝,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他脑子乱糟糟的,常年被动接收六眼获得的大量信息的大脑都感到纷杂一片,四周似乎变得格外吵闹,吵闹到他根本听不清话筒里甚尔的声音。
五条悟急速的喘了几口气,他手指僵硬的扣着手机,沉重的呼吸声传递到了甚尔那边,禅院甚尔有些恍然的抬起眉,意味难明的开口叫他,也没有什么确切的含义和目的,似乎只是为了唤一声他的名字,“悟?”
五条悟觉得周围在咚一声巨响后寂静了下来。
重伤。
五条悟重新看着那几个字。
五条兰惠。
重伤。
他有些茫然的捂了捂心口,随后眼神一凝,甚至有些控制不住音量,对着甚尔喊道,“来接我!我在东京塔这边!”
“要先去总监部吗?”
“总监部里只有一群烂橘子!先去大阪!”
挂断电话,五条悟当即拨通了高石的电话号码。
未接通。
他执着的又拨了出去,自动挂断就再拨,没有回音就重来,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手机,微垂的眼睑令人难以窥见其眼底的情绪,路过的行人只能看到他摆弄了手机许久,全身只有拨号的手指在动。
执着到执拗,执拗到禅院甚尔都找了过来。
黑发青年没有戴头盔,仰头喊了一声,“上车。”
而那一边,因情绪大幅波动而上了一个沉痛大号的高石终于解放了,回来便发现了五条悟的数多来电,他脊背一凉,僵硬的盯着再次颤动的手机,硬生生盯到它铃音停止。
这个频率,即便只是冰冷的机器,拨号那人焦急的心魄也已经具象化了。
他猜到了什么吗?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悟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