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寒烟记不清自己当时?是不是真的答应了。
如果她答应了的话,那?她就是食了言。
这枚特别的传讯符,她从来没有用过。
哦,也不是完全没有。
温寒烟用过一次,在五百年前?,寂烬渊那?个血色弥漫的夜里。
在那?一天之前?,她也从未尝试过以?身?炼器。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孤独地承受那?一切的时?候,她才恍然间意识到,原来这么疼。
她好疼,却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眼泪像是被抽干了,只?能?动弹不得地任凭自己一点点被痛苦蚕食。
都说人死前?会走马灯,那?时?候她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
有意义的,没意义的,乱七八糟一股脑涌上来。
什么救命稻草,她都拼了命地抓住。
“司珏。”
“你在吗。”
“我……好疼……”
“你在听吗?”
“这里有点黑,我什么都看不见。”
“嗯……我其实,有点怕。不过只?是一点点。”
“你是不是在忙,我其实没有想打扰你。”
“只?是……可?不可?以?跟我说说话。”
“阿珏,你说句话……”
那?天温寒烟记不清自己捏着这枚传讯符,到底呼唤了多少?次。
可?能?她记错了,一切只?是她煎熬痛苦之下绮丽的幻想。
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呼唤过。
因为那?个随叫随到的人,自始至终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她没有等到他?来。
这个传讯符是坏掉了吗?
在最后几乎失去意识的时?候,温寒烟心里默默地想。
坏掉的东西,还?是扔掉吧。
她实在没有力气了,所以?松开手。
那?枚被她的体温和热血捂得滚烫的白玉,自掌心坠落入无尽的深渊。
所以?一个已经被扔掉的东西,温寒烟后来在芥子里发现的时?候,还?是挺惊讶的。
原来这么不起眼的东西,也会被找到,还?会被同她一起救回来。
可?能?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认出来这枚传讯符上象征着东幽的莲纹。
他?们知道这是司珏的东西,所以?理所应当地认为,它?对?她来说很重要。
没有人问过她。
其实不重要,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不能?用的传讯符,充其量就是一个漂亮精致的摆设。
可?是又拿起来硌手,摆起来不起眼。
她不需要这种?东西。
温寒烟坐在原处没有动。
她能?够用在司珏身?上的力气,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经用完了。
现在看见他?,她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
来人却似乎并不这么认为,高大的身?影缓步而来,逐渐同记忆中那?个英俊的少?年严丝合缝的重合。
“寒烟。”
司珏站在她身?前?,秾艳而冷锐的五官陷在阴影里,声音很轻。
“你来东幽,怎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