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熟悉的、恐怖的气息,骨节颤抖着发出“喀拉喀拉”的细响。
片刻后,想也不想地调头便跑,疯狂四处逃窜,瞬息间便跑得没了?影子。
骨蛛跑得太急,骨节压碎了?几片干枯的落叶,发出喀嚓的碎裂声。
温寒烟猛然回眸。
槐树林间一片寂静,地面上落叶铺陈开来,并无任何异常。
温寒烟死死盯着地面上的碎叶,片刻之后,缓缓抬手扣住流云剑。
她进入冷泉之前,便已?经将流云剑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以免遇上什?么变故。
不仅如此,她还散出神识笼罩了?这片空间,但方才她并未察觉到异样。
温寒烟皱眉,正欲起身查探,一片槐花瓣倏地飘扬而下,落在她肩膀。
她眼皮一跳,当机立断屈膝重新往水下一沉,右手铿然拔剑。
流云剑光大盛,轰然朝着上方挥出一道剑风。
“什?么人?!”
一朵花瓣落在剑尖,温寒烟听见一道懒散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没想到一觉睡醒,竟能看?到如此活色生香的画面。”
裴烬不知何时?倚在树梢上,两?条长腿慵懒交叠,指尖捏着一片花瓣,侧脸被树影笼罩,更显俊美。
看?见是他,温寒烟莫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身体又是一僵。
她迅速收剑沉入水底,只露出半张脸在水面上,拧眉道:“东幽虽然不比寂烬渊广辽,却?也不至于逼仄到让你找不到地方小憩。既然见到我在此,你为何还要?刻意来这里?睡觉?”
裴烬把玩着花瓣,“你怎么知道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话音微顿,他漫不经心一笑,“正像你说的,偌大的东幽,短短半天?,你已?经两?次扰了?我清梦。你觉得这算不算一种缘分?”
温寒烟没说话,无声转过头。
那?个口口声声说要?“挖掉人眼珠子”的空青正和叶含煜排排倒在地上,面容安详。
始作俑者是何人,不必多想。
她盯着那?个方向看?了?片刻,重新扭过脸来,唇角扯起一抹冷笑。
糊弄不成,裴烬挑起单边眉梢,将掌心被撕得支离破碎的花瓣随意扬了?。
“见你扔着五百年未见的未婚夫不管,却?难得有?闲情逸致。”
他掸了?掸袖摆,笑意故作轻佻,“我自然要?见缝插针,陪在你身边了?。”
“强词夺理。”温寒烟又是一声冷笑,“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女子宽衣沐浴时?,男子要?见缝插针相陪的道理。”
她话声落地,裴烬视线下意识落在水面上。
温寒烟身上还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雪白的衣料被水汽濡湿,在水中泛着一种澄莹剔透的光泽感。
她向来高束的青丝散落下来,水蛇般蜿蜒在水面上,那?张清冷的脸被水意蒸腾,眼尾略微泛起红霞般的色泽,无端少了?几分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淡,平添几分山中精怪般的魅。
这种湿润的模样,裴烬并非从未见过。
那?些迷乱的记忆,在眼前这一幕的冲击之下,再次攫住他的所有?意识。
裴烬倏然挪开视线。
“那?好,我说实话。”他向后又靠了?靠,几乎半个身体都隐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