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微凝固。
裴烬抹去血痕,嗓音嘶哑,语调却在笑:“笑你真令我感到惊讶。”
白?衣人?眯起眼睛。
“惊讶什么?”
“惊讶于,你竟然?以为?只?是这?样,就能?问出玄都印的下落。”
裴烬嗤笑,“昨日刚告诉过你答案,才一天过去,就已?经忘光了?脑子不好使就趁早去治,少三天两头地来烦我。”
他最后一个字尾音陡然?一顿,白?衣人?再次用力碾了碾他右手,声线冷下去。
“裴烬,是不是这?些天落狱折磨于你而言,还是太仁慈了些。你是不是还没有认清楚状况?你有什么资格笑?”
白?衣人?笑意温和,倾身靠近他,重心几乎全部转移到碾着他右手的脚上。
“昨日刚挑断你右手筋,那种疼痛,你这?么快就忘光了?”他好脾气一笑,“没关系,我好心替你记起来。”
锋锐的短匕在他掌心转了一圈,刀刃反照着寒芒,倒映出一双弧度柔和的桃花眼。
刀尖落在裴烬右腕间,轻巧挑开?他破碎的袖摆,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
“哎呀,伤得怎会如?此重,没有人?为?你疗伤吗?”白?衣人?语气染上讶异,神情却诡异地愉悦,“长嬴,你身为?裴氏少主,如?今受伤却被这?般冷待,应当很不习惯吧?”
“不过无碍,眼下有我在此,怎会眼见着你如?此无依无靠,却无动于衷呢?”
刀尖没入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登时鲜血淋漓。
“长嬴,你这?伤口没有被好生处理,若是留了疤,九州各世?家大族的仙子恐怕都要伤心。你且忍耐一下,待我将它重新撕开?,再好好替你上药。”
刀尖入肉,肆意搅动起血肉,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黏.腻声响,鲜血汩汩涌出,眨眼间便浸透了裴烬袖摆。
窗外天灯随风飘扬而上,没入云海之间,点?点?光晕洒落下来,宛若漫天星辰。
星光倒映在裴烬眼底,他似有所感,睫羽于湿浸的冷汗间轻轻动了动。
上灯节。
他心底无声轻笑了下。
若早知有今日,他也该勉为?其难陪卫卿仪放一放孔明灯。
良久,见裴烬不过呼吸紊乱,却半点?痛哼都没发出,白?衣人?似乎嫌弃无趣,抬脚放过了他。
白?衣人?垂眸瞥一眼自己衣摆上沾染的血痕,眉间微皱,似是厌恶嫌弃。
“既然?你今日的答案也不变,那……”他视线重新落在裴烬身上,平和笑着征求他意见,“长嬴,你说,我今日废了你哪里好呢?”
裴烬喘了口气,往墙上一靠,随意笑道?,“听起来,你已?有想法,用不上我多?说。”
“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
白?衣人?笑着收回?短匕,刀尖上鲜血一滴一滴往下淌。
“不如?再废了你双腿,让你往后不良于行,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地掠向裴烬双腿,微渗出凉意,笑意却依旧彦彦。
“这?样好像也不够。”他绕了一圈,猛然?脚步一停,右手双指并拢点?了下左手掌心,像是一种习惯动作。
“不如?碾碎你丹田经脉。”
“让你往后都清醒地做一个废人?苟延残喘。”
裴烬置若罔闻,双眸轻阖。
他浑身皆是伤痕,就连眼尾都印着干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