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具体形容,但那周身气质,却叫无绝立时眯起了眼睛细观。
哪里来的老道,怎么瞧着如此眼熟,竟同那早死的……哦,按年纪来说死得也不算早……怎竟同天镜那厮有七八分相似?
莫非殿下仍对前世未能将天镜纳入囊中之事而感到遗憾,找也要找个替身放在家里?
无绝皱眉间,只见那青驴老道隐约向他的方向点了点头,竟像是在打招呼。
无绝皱起的眉抬高,而后皱得更紧,下意识地走上前去,誓要一探究竟,看看这“替身”到底是何来路。
见无绝走来,那牵驴的老道静立原处,一动不动。
随着走近,无绝愈觉得古怪,先开口试着交际一句:“不知这位道友从何处来?”
老道笑了笑,捋了捋银白胡须,没有说话。
无绝眉心狂跳间,猛地弯下腰,鬼祟地伸出脑袋,定睛去看道人掩饰在斗笠下的大半张面庞。
看清的一瞬,无绝的眼睛倏然瞪大,如同见鬼。
见他反应,天镜笑了起来,这才抬手:“贫道自西边来,道友,幸会了。”
无绝嘴唇颤了颤,伸出手指了两下,花了好大力气和修为,才将一堆话憋了回去。
心知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无绝便一路憋回到刺史府中。
刺史府外,天色已暗,王长史带着姚冉已提灯等候多时,和往常不同,骆观临也在此迎候。
王长史并未将常岁宁今日归来的消息告知刺史府和江都官员,由他们下值去了,否则此时刺史府外必是要人满为患的。
常岁宁在众人的拥簇下入了府中,听着耳边姚冉等人的关切和询问,以及阿点天马行空的童言,心中甚安定,很有一种飞鸟归家落地之感。
王长史很快留意到,常岁宁身边多了几个生面孔,那位年少的女郎行走举止间可见教养良好,他不便当众打听身份;那女郎身后跟着个鹌鹑似的男子,迟迟不肯抬头,他找不着机会寒暄交际……
于是王长史只能向那老道笑着询问:“不知仙师如何称呼?”
这道人气质间颇有仙风,且既是跟着大人一同回来的,必然是有真本领,客气称一句仙师想来没什么问题。
无绝撇撇嘴,却觉得有问题——最大的问题便在于他初见这位王长史时,对方非但没有这样称呼过他,还转头小声含蓄地劝过殿下,让殿下当心留意,莫被人骗。
果然,这天镜老货,专门克他来的!
无绝在心中气哼哼时,下一刻,只听天镜含笑答道:“贫道玄净子。”
玄净子……
王长史在心中念了一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忙问:“莫非……仙师与玄阳子大师出自同门?”
天镜捋着胡须笑了笑。
王长史便当是默认了,一时不禁惊讶地看向“玄阳子”大师。
王长史的这份惊讶里不单有最基本的意外,还有一丝转瞬即逝的不理解,似乎不理解同是一个师门,怎有的人一身仙气非素衣可以遮掩,有的人却一身鬼祟呼之欲出,后者好似做了八辈子的贼,偷感深入骨髓,凡是他走过的地方,都让人忍不住会去留意看看身边有无东西丢失。
不过,或许是看得久了,王长史觉得自己倒也习惯了,如今再看这位玄阳子大师,只觉对方身上的鬼祟之感已消失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