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陆璘所说,淑妃单纯就是和她“叙旧”,临走还赏了她一匹宫中的云霞纱当作新婚赠礼。
如果没事先问过陆璘,她一定忐忑,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现在既已提前知道,应对起来也就自然了许多。
回陆府已是下午,枇杷和三婶他们到街上闲逛去了,施菀哈欠连连,想着也没什么事,就睡下了,这是她从一早起床就期待着的回笼觉。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天还亮,陆璘坐在床边。
她看向他,问:“你坐这儿干什么?”
“等你醒。”陆璘半躺在床外侧,轻轻揽过她:“睡好了吗?要不然……我们再来一次?”
她惊呆了,瞪大眼睛看向他,不敢置信:“你疯了,昨晚才……”
怎么也得隔个一两天吧!
“那不是昨晚么,眼下也没人,闲着也是闲着。”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凑近她。
她连忙伸出胳膊将他挡在半臂距离外:“青天白日,你胡说八道,让人知道了不知笑成什么样。”
他反驳道:“没人知道,再说我们过两天就回安陆了,再回来人家早忘了,怕什么。”
“你别……”施菀见他逼近,又往后退:“可我还没休息好呢,这才半天。”
“怎么没休息好?”他在她面前低声道:“又不用你动,只是叫两声也不会太累吧?”
她被他说得满面羞窘,伸手打他:“讨厌,你走开……”
陆璘闷声笑起来。
她坚定道:“反正我不要,没力气,你死了这条心。”
他轻轻叹息,无奈道:“那你要还累,再睡会儿,晚上就不许用‘累’这理由了。”
施菀:……
所以晚上还是逃不过吗?她看着他:“这种事要有节制,不能太过,会伤身。”
“心里有欲念不发泄不也伤身吗?”他回道,“再说这不是新婚么,以前你说名不正言不顺,不许,现在名正言顺了,你又说要有节制,你怎么这么多理由?”
说着他凑到她耳边:“不喜欢么?我看着应该是舒服的吧?”
她实在难为情得不行,转过身去不看他:“你就这么闲么,大白天的没正事。”
“是闲啊,朝廷都给我婚假,你却不让我闲么?新婚燕尔,这不就是正事?”他一边说着,一边进被子里来,从后面将她抱住,贴向她,于是她就感觉到了……
她又想往里侧躲,却被他抱着躲不过:“陆璘,我怎么觉得你这么不正经,脑子里尽想着这事。”
陆璘在她身后道:“真是冤枉,时至今日,我就在洞房花烛夜如意了那么一会儿,平时都依你,怎么就不正经了?”
施菀笑起来:“说你不正经就是不正经,哪儿那么闲,你快出去,让人知道还道我们大白天躲在房里做什么。”
“新婚夫妻能做什么?你放心,但凡有点眼力就不会进来,也不会找你。”
“
等一下三婶他们回来了万一来找我呢?”
“来找你你就出去呗,我们又没做什么,不是随时能起来么?”
……
她一边赶他,他一边赖着不走,闹着闹着,两人就在房中厮磨掉了下午的时光,直到三婶他们从街上回来,果然来找她。
婚后三天,一行人从京城离开,前往安陆。
一路人多,路程走得并不赶,天气大多晴好,回去倒像游玩一样。
大多数时候都住在驿馆,有的驿馆简陋,只能将就,有的大县驿馆也好一些,但凡是这种时候,陆璘便不消停起来,好似机会难得,非要在夜里折腾个够,一路下来,施菀觉得自己憔悴了不少。
半个月后,一行人到达江陵府。
陆璘离开江陵一个多月,公务堆成山,他是没时间再去安陆了,但施菀还要回安陆。
也就在江陵暂住了一夜,第二日她便要回。
陆璘说要在江陵置办宅院,让她多等几天,一道看看,但三婶一家和枇杷急着回去,施菀也就随他们一起回去了,让他随自己的意去办。
回来时杏花正开,施菀没搬去陆璘家中,还是回了自己家,偶尔也住药铺。
没两天,五儿给她送来信,直接送到药铺,枇杷看了,便道:“师父这才回来三天呢,前脚走,陆大人后脚就开始写信了吧?”
药铺的人都哄笑,施菀瞪他们一眼,将信收了起来,不敢当着他们面打开。
直到傍晚歇了业,她回到家中才将信打开,说是信,其实信封尤其大,还重,里面大概不只是信,还有东西。
看着像一本书,她很是好奇,以为他又帮她弄了本医书来,只将那没名字的册子一翻开,却吓了一跳。
这哪是书,竟是一本……春|宫图,他倒是写了信,却没几个字,是一首香|艳露骨,堪称淫|邪的情诗。
施菀觉得这个人自己越来越不认识了,表面芝兰玉树,好似谪仙,现在怎么这么不叫样子?
她将那信塞到了箱子最底下,一开始没想给他回信,后来想起他曾让她绣给狗儿的诗,便将那诗补上前一句,写给了他。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两天后陆璘的回信到了,是另一首诗。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施菀将这诗看了很久。
这诗不也是劝学诗吗?至少是让人珍惜时光吧,可他这样回复给她,怎么总觉得意有所指,让人有点脸红?
最气的是,她知道他是那种意思,但又不能表露她知道他是那种意思,那样他兴许会说,我又没那个意思,你想哪儿去了,可见你才是有那种意思。
所以她没回他的信。
直到半个月后,他趁旬休回来了,夜里到家,话没说两句就开始脱她寝衣。
第二日他就要走,她也推托不过,只好受了,又是一翻
腰酸腿软,半宿不睡。
闹到第二日,她只好让秀儿去药铺替她告了假,自己补了一上午觉。
他也不去做别的,就在床上陪她,与她一起睡,到下午用了饭,却又开始不老实,说起来就是第二日就要走了,就这么一天。
她拗不过,又依从。最后两人竟在床上度过了一日两夜,让她想起来就羞愧脸红。
四月里没什么长假,陆璘便是这样见缝插针赶回来,回来了又没时间做别的,最后就床上厮混一场又回去了,弄得施菀总觉得这成亲后两人的关系怪怪的,话没多说几句,那种事倒没少干。
直到五月,有端午假,还有旬休,倒能在安陆多待几天。
陆璘回来,两人又去看赛龙舟,还游了趟湖,摘了许多荷花上岸来,相伴几天,陆璘又得回江陵去。
走那天正好下起了雨,施菀给他披上了蓑衣,又千叮万嘱让他小心一些,若是真赶不到宁可找地方过一夜也别着急赶路,陆璘却不以为然,凑近她笑道:“我运气真好,你明日是不是要来月事了?这端午再晚几天,我便要撞上。”
施菀一拳敲在他心口:“去了别给我送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堂堂朝廷命官,羞不羞!”
“对朝廷是命官,对你是你男人。”他调笑,随后又认真交待:“明日要是太难受,就不要去药铺。”
施菀点点头:“我知道的。”
“那我走了。”他最后看她一眼,转身踏入雨中,上马,冒着雨出了雨衫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