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弥赛亚想出来的普希金改造方案,他并不反对。
或者说,要是他向弥赛亚提出反对,导致原本由弥赛亚自己完成的体能锻炼,被对方气得全部都交还给他继续进行的话,那怎么办。
普希金又不能代练。
“我在今天见到了那位由伊搜查官曾经的搭档,飞鸟井。”
费奥多尔粗略讲了下造船厂的经历。
乱步若有所悟:“飞鸟井……”
嫌疑真大。
但比他嫌疑更大的,还有那位藏在他背后的真正元凶。
“要我找出那个
() 元凶的真实身份?”乱步跃跃欲试。
“不必,”
费奥多尔微微摇了下头,哄他的语气十分诚恳。
“事实上,是有另一件任务需要拜托名侦探完成。是的,除了您这位名侦探以外,再没有别人能够值得托付了。”
“………嗯、嗯哼,”
被夸得有点呆住,乱步握拳清了下嗓子,故作镇定的回答,“那…那好吧,我会完成的,这可真拿你没办法——果然没有名侦探帮忙的话,距离完美结局就是要少一两块薯片、我是说,碎片的距离呢!”
哎呀呀,真是一个两个都离不开他的出手相助呢。
“正是如此。”
费奥多尔附和他的话,丝毫不介意让对面这只黑猫猫显得再骄傲一些。
“说起来,兰堂先生还好吗?”
“外伤恢复得特别好啦,毕竟有晶子在。”
乱步又埋头吃起碟子里的粗点心,啊呜啊呜的。
“但她对失忆这种症状就没什么办法了,兰堂说他还是想不起什么东西。但反正他已经通过测试、正式留在侦探社当调查员了啦,有的是时间慢慢找回记忆。”
武装侦探社和动辄被迫提着脑袋去干活、随时都会被当做弃子丢掉的黑丨手丨党组织【港口mafia】不同,是很珍惜每一位社员的!
“唔,”乱步又想起什么般补充道,“社长说兰堂的异能其实很强……搞不好比绝大多数异能者都要强。”
在费奥多尔正要作出什么反应之前,对方又灿烂笑起来,冲他得意洋洋的摇着叉子。
“哼哼,反正肯定不会强过我的[超推理]就是了!毕竟我的异能可是世界顶尖级的啦,超不过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费奥多尔:“………”
真是与绫辻行人各自位于两个相反极端的侦探。
不过,既然这位头脑同样聪慧的乱步侦探同意接下他的委托,开战前的准备便已全部凑齐。
费奥多尔没有回去小楼,而是选择在酒店里住下,直到绫辻行人通过他留下的联络方式发来讯息。
东西搞到手了。
他再次来到绫辻侦探事务所时,绫辻行人没有坐在那间洋室似的事务所内等他,而是站在门口。
虽然绫辻行人只是斜倚门框、单手把玩着细烟杆,以一副相当倦懒又散漫的姿态等着费奥多尔过来,但那些牢牢盯死他的特工们可不这么认为。
光是透过狙丨击丨枪与望远镜传来的紧张凝视感,费奥多尔都能分辨出不止二四道。
“他们似乎很害怕你。”费奥多尔看向对方。
“毕竟我是个【只会】杀死凶手的杀人侦探。”
绫辻行人懒洋洋开口,“那些人不来夸奖我为民除害,竟然还要用枪随时顶着我的脑门,真是岂有此理。”
比起宣称异能极度危险的他,难道不是会肆无忌惮犯下杀人恶行的凶手更危险吗。
“我也认可您的这个想
法。”
费奥多尔轻轻颔首,边用视线略微扫过对方全身。
除了那根不离手的细烟杆外空无一物,并没有携带由伊搜查官分尸案件的相关资料。
“走吧,”
接收到对方隐晦的目光,绫辻行人微抬下巴示意那辆停在门口的警车,话里有话道。
“我们马上就要去犯罪现场了。”
坐在副驾驶的依旧是飞鸟井搜查官。他是被军警情报部指名派给绫辻行人的协助搜查官以及监视者,自然不会在对方出门时缺席。
“绫辻老师,我们要去哪里?”
只听说要出门,没有被告知目的地的飞鸟井困惑摸了摸头。
下一刻,他便在绫辻行人开口道出的那个地址中错愕睁大眼睛,“那是……!”
“没错。”
绫辻行人靠在轿车后座的椅背上,表情似笑非笑,气场又冰冷得惊人。
“先将我们送去你的搭档惨死现场吧,飞鸟井搜查官。”
飞鸟井那不可思议中又夹杂吃惊,兼具一点愤怒与不解的情绪酝酿得很好。
或者说,他的演技非常好。
“怎么会突然要去那里……”
“我想去哪里找线索是我的自由。只是我的协助者就别叽叽喳喳的,当好一只会鼓腮帮会敬礼的蟾蜍就行。”
绫辻行人不耐烦的用细烟杆敲了敲前座司机的椅背,“快点走。”
司机被他话语中透露出的冷意惊得缩起脖子,警车随即就以一种小心翼翼的架势启动了。
飞鸟井不敢有异议,那会显得他心虚。
左手的无名指伤口似乎又泛起疼痛来,却令他感到一种奇异的、莫名的安心。
由伊搜查官被杀时,她正在和飞鸟井搭档,共同调查一起连环杀人案件。
凶手是一位原本经历清白、履历上毫无污点的普通人。
然而,在某个时刻,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了数起死亡案件。
为了确认他的嫌疑,由伊搜查官开始和飞鸟井住在他对面的楼栋里,从窗口轮流监视起对方的生活起居。
这原本是一件很寻常的监视任务,却以飞鸟井某日回来时,发现搭档的分尸惨死而结束。
由于特级搜查官残忍被害这起案件引发的轰动太大,连同公寓本身都作为凶宅变得相当出名,没有人敢再接手。
不过,在上楼时,他们看到楼前的空地上停着辆正在用钢丝绳吊起冰箱的塔吊车,似乎有高层的新住户在进行重物搬运。
但对于这间无人问津的公寓,在经过案发一个月后的此刻,它还是空着的,除去尸体被收殓、监听设备被搬走外,其余都保留有原始模样。
作为监视用的房间,内部并没有添置新家具,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
除去和绫辻行人同样脱鞋进入外,费奥多尔还脱下斗篷与帽子,一并挂在玄关的衣帽架上。
飞鸟井略显紧张的跟着脱鞋跨进去。
一个月没有打扫,铺在这间公寓里的榻榻米已经落了层浅淡的灰,但他们都不在意。
往里走去,那间用来监视的窗口已经拉起窗帘,榻榻米没有人来清洗,血迹已经干涸发黑,深深嵌入每一寸榻榻米的缝隙之间。
整块血迹的形状并不规则,既有在流淌中逐渐扩散的,也有喷溅出去的,足以昭示当时凶案发生之惨烈。
“你看出来了吧。”
绫辻行人只是绕着房间走了一圈,茶色墨镜后的视线便转向费奥多尔,意味深长道。
“是。”
站在门口的费奥多尔配合低笑出声,“真正的凶手是谁这件事,简直显而易见。”
话音未落——
随之而来的,是他的后脑被枪口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