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还麻烦赵大小姐将赵铭的那位护卫唤来问话。”
赵蕊闻言,冲着身边的婢女点了点头。
很快,赵铭的护卫被带到。
秋梦期看着他身上鼓鼓的肌肉,还有掌心磨着的老茧,就知道此人功夫不错,只要有他跟着,赵铭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掳走。
“赵八,那日你为何不跟着你们家少爷?”
“回县太爷话,那日少爷说了不出门,让我去帮三小姐送货,小的就去了,等晚上回来,就听说少爷下晌出去,后面就一直没有回来。”
苏韵问:“你帮你们三小姐做事,是偶尔为之还是经常帮忙?”
“只要少爷不出门,三小姐那边需要出货,都会让我跟着。”
赵蕊解释道:“我三妹擅长珍珠捕捞培植,如今家里的珍珠都是她在打理,因为山匪一事我们的珍珠如今出不了封乐,就只能在县内销售,好在质量好口碑不错,县内这些大户人家和商铺都爱跟我们拿货,也就靠着这点收入和佃租维持一家上下开支。”
见到扯远了,赵蕊又转回来道:“因珍珠价格昂贵,赵八功夫又是我们府上最好的,铭儿要是不出门,量大一些的货都由他跟着一起护送。”
苏韵点了点头表示了然,又问道:“赵八送货一事都有谁知道?”
赵蕊:“这些年都是这么安排,府里上下都知道,铭儿要是不出门,就会在院子里看书,他若是出门,一般也会和管家说一声,但那日管家却没听到铭儿跟他交代,只有门房那儿给铭儿开了门。”
秋梦期又立即叫来管家和门房,和赵蕊所说的一致。
她疑惑道:“赵铭平日乖巧不叛逆,出门都交代,那日却不交代,这是为何?”
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想知道答案,但谁也答不上来。
赵铭的事情暂时卡住了,秋梦期只得暂时跳过道:“除了赵铭的事,此次过来还想听听赵大小姐对税赋征收和濛山土匪的想法和建议。”
赵蕊看着秋梦期道:“征税的事我刚刚也和两位说了,倘若秋大人要收回去给王家一起做,我没什么好反对,对我来说,只有四个字——如释重负。”
秋梦期眨了眨眼:“你刚刚不是说了吗,舍不得百姓,百姓也舍不得你们,怎的如今却换了个态度?”
赵蕊低着头,轻笑一声道:“在秋大人面前谈百姓,那是班门弄斧了,大人初到封乐就做了几件大事,尤其还把百姓近几年服役的工钱都结了,换谁都做不到,既然大人如今已经在抓征税事宜,定不会放任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无动于衷,我自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她长得好看,这么轻轻一笑,带着成熟女人的媚意,看着能让人酥了身子。
秋梦期忍不住多看两眼,赵蕊的这副模样,也只有前世的苏韵才能压她一头,如今苏韵这幅身子还小,这样的风情也得再过几年才能展露。
但眼下的文文静静,也别有一番滋味。
她眼珠子一转,目光忍不住又缠在苏韵的身上,直到苏韵迟迟没见她回话,这才抬起头来,却见对方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有些羞恼地瞪了她一眼。
秋梦期这才赶紧收回目光,回道:“你怎么就觉得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和你商量把代征税的差事交给王家干的?”
“如今已经是八月底,丁税这边我收上来的都还不到一成,我想不论换做哪个县官,都不会愿意再把这事交给我们赵家来做。”
秋梦期摇了摇头:“非也非也,赵家这些年来协助朝廷和衙门征税,功不可没,你们做这一行已经好多年了,经验丰富,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愿意和你继续合作下去,当然我们需要好好商量一下具体的征税细节。
另外,倘若百姓实在交不起税,也是衙门该操心的事情,而不是把这个事都压在赵家身上。”
赵蕊不禁有些意外。
然而她却没继续纠缠征税的话题,转而问道:“大人想说濛山土匪,莫非您有什么想法?”
“是,不管是对你赵家来说,还是其他想到封乐做生意的商家,濛山土匪都不能留,不仅濛山土匪,周边的匪类都要一一铲除干净,就算不是封乐的,只要是新会境内,乃至沥州境内,只要有这种拦路抢劫的不法分子,我都会想办法联合其他的县郡,上报郡守大人和刺史大人,将其一网打尽。”
秋梦期说得干脆,赵蕊袖子下面的拳头也微微握紧。
这些年来,赵家因为珠宝运不出去,她管起这个家来也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如果真的能把濛山土匪铲除,赵家的珍珠等奢侈品就能运出去,原本的死局也就活起来了。
“秋大人若是真能肃清沥州境内的土匪重塑商道,那征税一事,我赵家倒是还愿意继续帮忙。”
秋梦期和苏韵二人这时候也才不得不相信,在其他人眼里这块收税的香饽饽,人赵家还真不想要。
“你也不用急着给我承诺,濛山土匪这事我既然说出口了,自然是要办得漂漂亮亮,到时候你再决定我秋某人值不值得信任,封乐的征税任务还要不要继续做下去。”
赵蕊忙弯腰道:“不敢,替朝廷征税本就是我们这些世家乡绅的荣幸,我们赵家自会在能力范围之内协助衙门和朝廷做好这事,万万不敢以此作为条件要挟大人。”
“你放心,这不是你要挟的我,这也是我二人来之前就商量好了的,你就尽管去做你能做的,有什么困难只管跟我们提就是,我们回去后会增加人手查找你弟弟的下落,至于濛山那边,也就是这两个月内的事情,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寒暄一会儿,这才相互道别离去。
……
回到衙门后,秋苏二人讨论了一下今天在赵家收获的资料,觉得当前首要解决的问题有两个,一是查找赵铭下落,二是剿匪。
赵铭一天找不到,赵家就没有心情和精力帮他们搞税务,如今王家这个样子,秋梦期是不可能再将征税这么重要的任务放在他们身上,若是再找别
家,万一这些人不但没有赵家的征税能力,也没有赵家的怜悯之心,搞不好会是第二个王家。
秋梦期道:“想撸掉王家征税的权利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这是他们敛财的一个手段,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衙门里另外几个县官没少从里面拿取好处,更何况人家背后还有刑部侍郎这样一个大靠山。”
苏韵一如既往又在那里写写画画,秋梦期见她不答话,便从后面凑上去,想看看她在画什么。
刚凑过去,不想对方正好转过头来,嘴唇就这样将将擦过娇嫩的脸颊。
两人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僵住,随后就是各自各地转过头去,都有些不好意思。
秋梦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嘴巴,感觉着上面似乎还残存着的温热。
她咬着唇,压制住内心的荡漾,轻咳一声,但仍忍不住道:“滑嫩滑嫩的,触感还不错。”
苏韵耳朵有些发热,瞪了她一眼。
“滚。”
说是滚,但这个滚字完全没有任何魄力,倒是让秋梦期给听出几分嗔怪的滋味,以至于让她甚至滋生出了几分胆大来,心痒着有股想要抱住她的冲动,但她不敢,于是又装作大大咧咧道:“亲都亲过了,这一次算是小儿科了。”
说的正是当时在发配路上,当时何老九想占苏韵便宜的时候她上嘴咬了人家的那一次。
可惜那一次没有能好好尝尝她的唇是什么味道。
也没能看清她当时被自己强吻的时候,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秋梦期这时也才有些后知后觉,自己那时候是不是对苏韵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占有欲?那一路作天作地怕不是这一抹占有欲作怪?
苏韵听她这话,没好气道:“你还有脸说。”
秋梦期顿时神气起来,那时候自己一味欺负着苏韵,连嘴都上了,若换做现在,哪里敢亲她,连看她的嘴都要偷偷摸摸。
“这不是不小心的嘛,我也不知道你突然要转过来。”
苏韵轻轻转了转手中的笔,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秋梦期这厚脸皮的人不好意思低下头去,这才转移话题问道:“你怎么看赵蕊?”
“长得美,大气又端庄,二十五六岁,正是女人最好的年纪,介于幼稚和成熟之间。”
苏韵闻言,语气瞬间冷下来:“我是问你她的为人,不是问你她的外貌!”
秋梦期不知道她为何突然不高兴,不想惹她生气,赶紧又把态度端起来道:“为人稳重,年少时父母去世,祖父又上了年纪弟妹又小,年纪轻轻操持着一个大家子,有能力也有魄力,根据我们所了解的信息,北部的村子税收情况确实如她所言,如此一来,也算是个有能力有魄力又有良心的女企业家了。”
苏韵这才点了点头:“倘若将来撸掉王家,征税方面赵蕊确实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不过前提是我们要找到赵铭,还要把濛山的土匪给剿了,不然她怕是不想干。”
苏韵沉思了一会儿才道:“我怀
疑赵家里面有土匪的内应。”
秋梦期惊讶地看着她:“你从哪里判断的?”
“根据季呼所提供的资料,赵家近几年连续被抢劫十几次,几乎次次不落,按理说前头被抢了几次,赵家不可能不防范,应该会寻求镖局帮助,甚至在出发押运的时间上面也会特别小心,保证消息不泄露出去,可还是被抢,土匪不可能就住赵家门口天天盯着他们吧。”
“有道理,若是这个猜测行得通,问问赵蕊他们每次出货,都有哪些人知道信息,再采用排除法把不相干的人排除出去。”
苏韵点了点头:“说不定赵铭失踪,也与这个内应有关。”
秋梦期突然道:“你说会不会真的是赵蕊监守自盗,她这么个年纪没有成亲,还一直把持着赵家的事情,她担心将来赵铭长大了,赵家的家产就得交到他的手中,于是让人把货给抢了,还下手将赵铭杀了,如此一来,她就能名正言顺地把财产霸占。”
苏韵靠在椅背上,轻轻摆弄着长发,道:“赵蕊是个聪明人,她应该不会这么做,不过不排除这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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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过去,赵铭依旧下落不明,而这两日,城里突然流传这样一种说辞,说封乐赵家大小姐赵蕊,如今已经二十六岁,却依旧坚持不婚,为的就是霸占赵家的财产,如今赵家小公子失踪,八成已经被其谋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