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对他人讲,对我讲,好吗?”
许千阑怔怔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那眼中又现慌乱,脸上也覆了红晕,他转过身,看着面前的池水:“我也不至于经常受伤的好么?”
“是,我们许仙尊可厉害了。”
“哼,那是。”
“那怎么会被一朵刚幻形的小莲花给打伤了啊?”
“我那是让着他。”许千阑眼一瞪,“还不是怕你生气。”
江暮微愣,宽袖垂落浮动水面,泛起层层涟漪,稍许后,他才道:“我生什么气?”
“你不喜欢莲先吗?”许千阑看过来。
“为什么我要喜欢他?”
“他说他的幻形兽是照着你的喜好长的啊,你喜欢白色的?”
“不,我喜欢黄色的。”江暮肯定道。
“你喜欢狮子?”
“不,我喜欢老虎。”
“那……”许千阑面露疑惑,“他长错啦?”
江暮没忍住笑出了声,抚抚他的头。
“可是他是能碰到的。”
身边这回没吭声。
许千阑又扭过了头:“所以你就是喜欢他嘛。”
“我没有。”江暮倾身看着他的脸,“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碰到你啊,我的手都要痒死了。”
“我没有实体,碰不到的。”许千阑眼中竟闪过一丝委屈。
“我知道,逗你玩。”江暮又拉了拉他的发,“我在梦里摸一摸抱一抱就行啦。”
“你,你说什么呢。”许千阑那本来就红的脸更是又红到了耳后根,抬手轻推了他一下,“你不要乱说。”
江暮倾身看他,本就半个身子悬在水边,被他这么一推,一下没留神,竟是往后倒去,直直栽到水中。
他还拉着许千阑的发,对方被带起,和他一起跌落水中,那裹着的外衫在这番动作中脱落,随掀起的风飘然落在池边。
水花四溅,热意缭绕,江暮接住扑来的人,被这力道带着往后几许,好不容易站稳,那水珠如雨幕般落下,打湿二人的发。
二人站定,四目相对,水花落回,哗啦啦响在周边。
等那水声渐止,池中的人回神,手掌下触碰的肌肤光滑又温暖,江暮低眉看去。
许千阑也低眉看去。
然后,脸色微变,连忙后退几步往水里钻,一双手不知护哪好,搅动着水花,只露出头来看着眼前人。
他的外衫掉了,他什么也没穿。
什么也没穿的时候,与圣君相拥在了一起。
他的脸已经不能再红,缩在水中,不知为何惊慌失措。
仙门弟子时常相约着一起泡温泉,这没什么好避讳的,他以前还服侍过圣君洗澡呢,也没有怎样啊。
可是,此时为何慌了,为何羞涩,为何想躲,为何心中生怯,为何会面红耳赤,为何……会心跳怦然?
江暮看着他的神色,微微出神,须臾后,笑了一下,往那池边眯了一下眼,那件外衫飘起,幽幽落在他面前。
许千阑连忙抓住衣服,可这样没法穿,他将衣服搂在怀中,仍然慌乱地看过来。
江暮转过了身。
身后人连忙站直,三两下将外衫穿上,往池边走。
江暮没回头,听得动静,笑道:“你不是本来就要洗澡吗,洗吧,我出去等你。”他走上了池边,衣摆轻动,到门边时,衣服和发已全干了。
在这大殿中转了一圈,虽然很奢华,但没有茶水和吃食,他把那朵云拉过来,将茶壶杯盏一一摆在桌上,食盒里的菜是方伯做的,大大小小的碗碟,叮叮当当摆满了一整张桌子。
许千阑洗完后走过来,还没走近就眼中一亮:“好香啊。”
能辟谷归能辟谷,长时间不吃不喝不会死,可是,也是会馋的。
“快吃。”江暮递过筷子,这殿中铺了毯子,一方矮桌,两人直接面对面坐在垫子上。
“好好吃,方伯的手艺比山门后厨好多了。”许千阑感慨道。
“嗯,那就多吃点。”江暮看他一直夹着一道菜,便将那盘菜往他面前挪了挪,帘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秋夜有些寒凉,他挥袖关上门,再放下四周帷幔。
殿内不侵风雨,温暖烛火在四周烛台上跳跃,两人坐在软软的毛绒垫子上,悠闲地品着满桌美食,尽兴时也把那棋盘拿下来对决一二,只是许千阑一次都没赢,这让他有些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