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109章(1 / 2)

“世人称颂圣君, 说他封印了邪神,殊不知,那是我自己封印了自己, 为神七千年,过得……有些许无趣, 我便压住了神格, 从此人间无邪神踪影, 上界多了一位仙人,称我为水阙圣君, 他们说我是圣贤, 那我就做出圣贤之态好了。”

压住神格,就不能久呆于尘世间, 长久留在别处,会让神格冲出压制, 他坚持在人间呆了一年,已经耗尽了所有可以留在下界的时间,而后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必须要回去。

之后再回魔渊救人,已是透支了,那神格难以控制,随时都要冲出来,而后,再遇情绪巨大起伏,神格就一朝回归, 再也不能压制。

其实, 也可以不用透支, 他早就可以离开, 红莲簪封印后就可以走,却偏贪图那飞舟之上与他悠然看过世间的山海烟火与漫天星辰,也不舍那庭院中温暖灯火下的对弈共饮。

非要等到不能再等,才离开。

“你……你当真会降灾厄?”许千阑颤巍道。

江暮抬手,慢慢擦拭着他眼角泪水:“我一挥袖,江海倒流,巨浪奔腾,世间早就不复存在了,我若想降灾难,还轮得到世人来言说?”

“那……你为何来人间,你有什么目的?”

江暮含笑看着眼前人:“为你啊。”

床上的人惊住。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是来找火灵的,可是火灵变成了人,又有一个十分合我意的幻形兽,好吧,我不要火灵了。”他俯身,缓缓道,“我要你。”

许千阑震撼看着他,心中惊与悲翻涌而起。

他的身躯被束缚,无法动弹,又欲转过头,而下巴再被捏住,他只能被迫看着这人,与那阴沉的目光相碰。

江暮的手指慢慢摩挲着他的唇角,气息呵在面上:“你跑不了。”那手指在他的唇上轻按,再缓缓向下,一路将他衣物褪去。

偏这时,有人又来敲门。

好事几次三番被打断,江暮面上皆是怒火,愤然起身之际,微一思量,再回头,看许千阑正要开口。

他手一点,那声音就发不出来了,他幽幽将被褥盖好,拉了一拉其头发:“想呼救啊?”

许千阑睁大眼睛惊恐看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勾嘴一笑,而听得脚步声渐近,那院门没有锁,来人敲了一会儿,居然直接走进来了,又站在寝殿外敲门。

他眼中一凛:“这次不管是谁,我一定要扭断他的脖子。”

拂袖往前走去,打开门,见凌鲲鹏站在门口。

凌鲲鹏敲门的动作正做到一半,忽见门打开,吓了一下,看清开门人,连忙道:“师叔……不,圣君您好。”

“你有事?”

“哦,我没什么事儿,就是……”凌鲲鹏伸长脖子想往里看,“今日妖魔攻山,没看到二师兄的身影,这实在不像他的性格,有点奇怪,我就想来问问,他……”

他站在门外,只能看见寝殿内跳跃的烛火,那床上帷幔轻拂,隐约浮荡着里面铺开的被褥。

“他已经睡了。”江暮道,“若无其他事,不要打扰我们。”

“啊,哦……好。”凌鲲鹏低头,“叨扰之处请圣君见谅。”说罢慢慢转身。

殿内,许千阑拼尽全力挣脱着束缚,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眼看着凌鲲鹏已经转身,他用力一冲,头撞到床栏,发出“砰”地一声响。

门边人眉宇微蹙。

听到动静的凌鲲鹏回头:“怎么了?”眼神又往里飘。

“风吹倒了烛台。”江暮淡淡道。

“啊,那要当心走水啊。”来人说着要往里进。

江暮衣袖一抬,挡住他的动作:“有我在,你还担心走水?”

“哦,对,是哦。”水阙圣君啊,魔渊之火都能熄,一点烛火算什么。

“你可以走了。”江暮要关门。

“哦哦,好,弟子告辞。”来人再转身,挠了挠头,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许千阑焦急又要撞床栏,然而,那枕头自行浮起,挡在床头,他只能撞到软软的棉花上,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凌鲲鹏一步三回头地走到院外,再次回头,看那殿门已关了,他刚动一动,听得“咔嚓”一声,有灵决绕过院子,把院门也锁了。

寝殿内,江暮走回床畔,眼中一片冷意:“你该不会以为,他能救你吧?”

许千阑一张嘴,发现自己能说话了,愤然盯着眼前人:“我不是要他救,我要让他知道你是谁,你不是来帮我们的,我不能让他们被骗。”

“哦,那你觉得,他们知道了,又怎样?”江暮的眼中又现一片绯红。

许千阑一骇:“你要干什么?”

江暮向着他笑: “你答应过我会听话。”

床上的人惶然看他。

“别这样看我。”江暮慢慢抚着他的眉眼,手一遮,挡在他眼上。

他的视线落入一片黑暗之中,帷幔轻拂,还似有烛火在黑暗中跳跃,他感到那人的气息渐近,自己的头发被拉起一缕,再拉起一缕……又拉起了。

而后轻柔的手在他头顶缓缓揉着。

这是什么新的调/情手段吗?

他喜欢自己的头发许千阑知道,但头顶有什么好摸的,这里又没有点。

许久,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那手还在揉着他的头。

“你在干什么?”他忍不住问。

江暮挪开遮住他眼眸的手,面无表情,眼神还清寒,语气却温和些许:“还疼吗?”

“什么?”

“方才撞的,还疼吗?”

清风忽止,烛火微暗,烦杂起伏的心絮有一刻停息,许千阑错愕须臾,鼻子一酸,又是一行泪滚落。

“疼哭了?”江暮在他头上点了一道修复灵决,抹着他的眼泪,“好吧,算了,你睡吧。”

他慢慢起身,把他被褥盖好,披衣走到窗前,再没说话。

许千阑抬起头,看他周身有丝丝缕缕的邪气飘荡,那手紧紧攥着窗棂,仿佛要把窗户捏碎。

他好像在经历着什么折磨,看上去很是难受的样子。